“呃,沒有沒有。”我急急擺手,直弄得自己手忙腳亂的,他方才輕笑出聲,合著是看我這副模樣很有意思啊。
日上中天,惜然摔下崖時弄出的傷本就還未好全,又經昨日的折騰,現下便還臥在榻上,我因為要採天山之泉所以須得出趟遠門,便匆匆同他告辭,走時還不忘多話一句:“惜然,你等著我,我有事還未去做,所以,你一定要在崖下等我回來啊,”不知怎的,或許,我真的是將他當做清衡了吧,如何,我都不願在回來時見不到他的身影了,“對了,你的琴我託花神幫我修了,待會兒我還要回趟仙界,放些東西再問問琴修好了沒,若是好了,我便去取下來交給你。”
聽著我話語中出現的人物,惜然稍顯震驚,睜大了眼眸直看著我,我也只是笑笑,道:“我是神仙啊,這個還真沒說笑,只是不怎麼被其他仙家待見罷了。”瞞著什麼的,我覺得沒必要,索性都說了吧,他信也好,不信也罷,就算是自此後認為孤鸞不詳而避開我也無所謂,我若是神魂皆在,便會守著他白頭。
出我意料,他只說:“我等你。”便是一笑,再無他話,不過也就這簡單的幾字,讓我的心也跟著熱乎乎的,歡喜的緊。
萬分不捨的離開後,我便去尋天山所在,早前聽說過天山,但也只是聽說,畢竟傳言不可信,而且,傳言裡頭也沒提天山現在何處,而我又該往哪個方向行。
唉,要是能碰上個精怪只能的倒是再好不過,據說能修得真身,須是修行了幾百年才行,百年時光,如何,也該知道些天山的出去吧,只可惜運氣一向不在我這兒,沒碰到過什麼能夠修得真身的精怪物什。
罷了,一步一步來吧,且慢慢尋,慢慢走,終歸去尋得出的。
端看這周遭景緻,花草成片,樹木成蔭,合著鳥兒的清脆叫聲聽在腦內,實在讓人能放鬆了心情,拋卻煩心的瑣事。
只是不曉得,惜然現下如何了,可還在榻上平躺著?可起身了?若是起身了,他又會去哪兒呢?到屋外走走?還是在屋內靜待著自己歸來?
啊,突然好想就這樣放棄尋那什麼毫無頭緒的天山得了,就同他在崖下過上些清淨日子,過一天是一天,真好啊。
誒誒,打住打住,允了花神的事我自然得實現了,哪能說放棄便就能放棄的呢不是?
只是——
剛走了沒幾步,我回過頭去,一白晃晃的物什“咻”的一聲竄進了道路一旁的雜草裡,待我回過頭去,總能用眼角餘角的餘光瞥見那個一直鬼鬼祟祟尾隨在我身後的小東西。
那是一隻小狐狸,三月的貓兒大小,通體雪白,看得出,是一隻極少見的雪狐,只是他一直跟在我身後,到底是何居心啊?莫非真同花神說的那樣,我這是在仙妖兩界即將開戰之際遇上了妖怪?唉,那本藍皮的書雖然學得七七八八,但我完全就沒用在過行動上,不曉得若那小狐狸真想幹什麼壞事至我於死地,若是那些法術施展不成功,那我豈不是小命休矣。
看我這一著急,倒是給忘了啊,我不是還學過什麼瞬移的麼?要是打不過開溜也該是沒問題的。
於是,我放心大膽的又邁出了步子,頗為淡定的向前走著,細聽著腦後的聲響,自知他還跟在身後,如此這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腳步聲也一直跟在身後,不曾間斷,我停,他停,我行,他也行,實在受不得了,我轉過身去,額上的青筋也突突跳著,真是好不煩人吶。
“你跟著我做什麼?”
那小狐狸還未來得及蹦進一旁的雜草裡,被我逮了個正著,此刻正磨蹭著爪子,也不曉得那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少頃,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可真是傻得透徹,竟以為這小狐狸成了精怪能過說得人話了,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我嘆了口氣:“不說也罷,你別再跟著我了,快去找你家人吧,小狐狸孤身在外的,當心被獵人捕了去,若成了別人的盤中餐,就該讓自己的家人傷心了。”轉身繼續前行。
卻不料腳下一緊,抬眼看去倒是吃了一驚,那隻雪白雪白的,小毛團一般的小狐狸此刻真伸著兩隻爪子抱著我的褲腳,尖尖的小嘴咬著我那藏青色衣衫的下襬,任我怎麼拽那小狐狸也異常執拗的死活不肯鬆手。
我就不納悶了,“小狐狸啊小狐狸,你死活拽著我不讓我走是怎麼回事兒啊?要是你能開口講話就好了,同你在這兒打啞謎可一點都不好玩啊。”
似乎聽懂了我的所言,小狐狸鬆開了口和那一雙雪白的小爪子,我本以為他是因著不會說話所以願讓我再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