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一戰……可否罷手?呃……合談,可願?”
呃……平素不喜多言,只會魯莽行事,到了現下,倒是尷尬的緊,怎般言語似乎都不好。
果然——清衡沉下臉來:“子卿……你來,就是為了此事麼?你為了鳳吟,當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呢,那麼……我若允了你,就此罷手,讓你隨了我,你可願?”
“王上!”一旁那人出聲制止,那盯著我咬牙切齒的模樣,估摸著是哼不得將我拆吃入腹,免得我多做言語。
清衡一擺手,示意他閉嘴,那一雙眼一直盯著我,盯得我心慌,最後嘆了口氣:“我願。”
一語罷,清衡的面色時白時黑,我心笑他,只是定定看著我,只願他當真能收了兵去,免得傷及鳳吟。
他起身,行至我身前,如初面容,往昔淡香,一點未變,卻也變了,變在我說不出的那處,便得我認不得了。
“既然如此,子卿,那倘若現下我便讓你將這副身軀交給我,你可願?”他行至我身前,手握著佩劍漸漸拔出劍鞘,劍身寒光刺眼也冰涼,一雙桃花眼看著我,似笑非笑。
當下的我,心緒頗多,隨後,只見得他一把劍遞在我身前,還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你……可願?”
我微微一愣,隨即一笑:“我願!”
唉,只道是我這賤命一條,真該生死兩拋,便是死了,能停了這仙妖紛爭,也是好事一樁。
所以,我將劍執在手上,劍生的寒光照進我眼,一閃而過,快得看清所以,好在來得急再看清衡一面。
他滿面驚慌,不知所措,我也只好牽了唇去勉強一笑。
當真不好意思,想要這副殼子,我就得死透徹了先,而清衡你給我的這把劍,必定會傷了這具身體,所以,將心口留了那麼一大道口子也非我本意。
似乎我現下才想起,自我意識恢復,鳳子卿的魂便消散了去,不過清衡是妖王,自有天大的本事找著那一縷魂,再讓亡者死而復生。
眼前有些模糊了,伴著心口劇痛和腥腥血氣,我再沒了站立的氣力,倒下身去,挨著的,便是冰冷的地面刺骨的寒。
依稀彷彿,清衡呆呆立在原處,手足無措,又依稀彷彿,我如是道:“清衡……記得,你答應過我的……”
他回神,不知為何,話語有些顫抖:“好……”估摸著是將再見到鳳子卿,心內止不住的歡喜。
如此……也算圓滿了。
我動動唇角,卻失了牽起唇的力氣,緩緩閉了眼去。
意識飄忽,我忽然想起了花神的話,只是現今看來,只怕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圓了他願了。
一百五十六 番外篇
【一】
深冬時節,皇城周遭飄飄灑灑飛落片片白雪,將這皇城覆了一層雪白,自然,這晉王府也不例外。
我著了件狐裘在身上,還是冷得很,又溫了壺酒,喝著溫熱的酒暖著身,不時咳嗽幾聲。
還記得,那日我本該魂飛魄散了的,不曉得清衡做了什麼,硬是將我的魂放在了這麼個離死不遠的王爺身上,這病殃殃的身實在不好受。
一旁的隨侍名喚梓竹,長像清秀,年齡不過十四五六,瞧見我暖了酒喝了幾口,連忙將那酒奪了過去,有些怪嗔的看著我,嘟著嘴埋怨:“王爺,您可莫再喝酒了,昨兒個大夫不是說過了麼,您怎的就忘了呢?”
我抿唇笑笑,也不好做答,只將一雙眼放在那酒上,心內還琢磨著怎的將酒搶過來暖暖身。
梓竹道:“王爺,下雪了。”
依言,我瞧著窗外,看著那片片白雪,只覺得冷得慌,索性閉了門扉,免得寒風透了門窗,刺骨。
梓竹又道:“王爺,那人又來了。”
我挑挑眉梢,梓竹話語裡的他指的就是清衡,那妖界之王,我當真不明白,清衡將我的身體給了鳳子卿也就罷了,還來糾纏做什麼?
說什麼真的捨不得我,可我當真是想明白了,這情情愛愛的與我無緣,當下我也只想著能夠就著這身軀好好過完這輩子,清清靜靜的,多好啊!
只是那人不依不饒,容不得我清淨——“王爺,小的讓他回去他不肯,還跪在府外,說什麼您不出去見他,他便長跪不起。”
沉默片刻,我將頭轉向了窗欄,透過雕花窗稜的那層薄紙依稀可以看見,窗外的雪飛飛灑灑,似是鋪蓋了天地方肯罷休。
思量千番,唯有一嘆,隨後,我抬手攏了攏狐裘,起身行至府門外,那人果真如同梓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