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激動,鎖銬都發出刺耳的響聲。
「事到如今,你還要朕怎麼相信?別忘了,是你率領著巫雀大軍與朕對戰!你自恃懷有朕的孩子,與永麟幽會,還放走了他!」煌夜重重一拍案面,怒不可遏地道。
「請皇上息怒!都是罪臣的錯……」柯衛卿知道煌夜對自己已經失望至極,怎麼說都沒用,也就不再辯駁了。
「你知道就好。朕想了一整夜,該怎麼對付你,卻發現只要你懷著朕的骨肉,朕就拿你沒辦法。」煌夜低聲說道,卻讓柯衛卿驚得脊背滾過一陣寒顫!
「皇上要問什麼,罪臣都會回答,絕無虛言!但是請您不要傷害……」
「你想到哪裡去了?虎毒都不食子。」煌夜冷笑著打斷道,漆黑的眼底有的只是令人戰慄的恨意。
「皇上……!」
「站起來。」煌夜命令道。
「……!」柯衛卿肩負枷鎖,又跪了許久,雙膝早就麻木了。
「還是要朕抽你幾鞭子?」煌夜說著,手已經伸向方桌,一根三尺長的皮鞭,就放在刑具盤內。
柯衛卿艱難地移動膝蓋,挺直了身子。如今他換了一身寬鬆的囚衣,倒也顯不出那隆起的腹部了。
套在赤裸腳踝上的鐵鏈,拖曳著滿是灰塵的地面,留下一道道痕跡。
「過來。」煌夜勾了勾手指頭,示意柯衛卿走到桌子旁邊。
「是……」柯衛卿移動雙腳,一步步緩慢地挪向方桌,在那裡站定之後,更加不敢看煌夜的臉了,但也無法轉開頭,枷鎖一直頂著下巴。
桌上擺了十多件駭人的刑具,柯衛卿有些悲哀地想,既然拷問避免不了,皇上讓他過來,是不是讓他親自挑選該用哪個?
然而,煌夜很快拿起幾張宣紙,仍在他面前,又取過一支蘸了墨的毛筆,塞進他的手裡。
「寫吧!」煌夜說。
「哎?」柯衛卿卻不知要寫什麼,只是呆呆地立著。
「口說無憑,你犯的罪過,全都要一五一十的寫下來,如何起了反心,怎樣集結的大軍,還有怎麼色誘的永麟?」
「我……」柯衛卿握緊了手裡的筆桿,他會如實地寫,只是枷鎖不但禁錮著脖子,也套著手腕,而且又是長板枷,也許是考慮到柯衛卿的武功好,獄吏挑選的木枷,是最沉重的。
「彎下腰寫。」煌夜說,也只有這樣,柯衛卿手裡的筆,才能夠到宣紙。
「……遵旨。」柯衛卿才弓起脊背,木枷就壓得他的身子往前傾,最後砰的一聲,枷板前端,砸在了桌案上。
雖然被迫彎腰的樣子,顯得很狼狽,但是這樣也減輕了肩部的重擔,柯衛卿轉動著手腕,開始往宣紙上寫字。
他的一筆一劃裡,都帶著煌夜的影子,即使舞動的筆鋒要溫婉許多,少了天子的霸氣,但是,畢竟煌夜曾經握著他的手,通宵的教他讀書識字,柯衛卿謹記在心,也就少不了留下煌夜的筆跡了。
可是,過去美好的回憶,在柯衛卿看來,已經煙消雲散,而這熟悉的筆跡看在煌夜眼裡,更是變得十分痛心,他只是看了幾眼,便站起來,踱步到柯衛卿的身後。
褐色的囚衣,褐色的囚褲,全都是粗麻布,還有一股監牢裡特有的潮溼氣味。
可是,明明是這樣落魄的柯衛卿,卻依然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魅力。他的頭髮、臉龐仍然是這樣光澤,眉目之間的俊雅沒有因為被囚,而有一絲損耗。煌夜最恨的就是這個,柯衛卿背叛了他,卻仍然如同高嶺之花,是那麼冰清高潔,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煌夜伸手,從背後摸向柯衛卿的腹部,這個動作,讓專心寫著「罪狀」的柯衛卿,嚇了一大跳!
「皇、皇上?!」
「認真點寫。」煌夜嚴厲地說,可是撫摸肚子的手掌,很是溫柔。
「……。」柯衛卿只得咬了咬嘴唇,繼續寫著,他想為父母報仇的事。
「他可會動了?」煌夜突然問道。
「……嗯,有時候。」柯衛卿輕輕地回答。
「現在呢?怎麼沒動靜?」煌夜的手,逐漸地摸向下腹,似乎在感知胎兒一樣。
「大、大概是睡著了……」柯衛卿並不太懂懷孕的事,有時候太難受,一直吐個不停,感到害怕。
但是北斗告訴他說,現在胎兒約有七個月,已經成長,孕吐是正常的,讓他放寬心,待產就好。而七個月大的胎兒,會動彈也會睡覺。
「是這樣。」煌夜的雙手又來到柯衛卿的腰間,有些粗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