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的媚態,足以滿座生輝!
但是,從她啊娜多姿的步伐來看,理當也是習過武藝的,趙國維對這個孫女花了多少心血,由此可見一斑!
而柯衛卿——煌夜有心栽培的人,此時卻不在他的身旁。有關東林堡匪徒險惡、戰局受到阻滯的奏摺,他不是沒看到,只是不想批。
這硃紅御筆一劃,給柯衛卿帶去的只有困擾,沒有任何幫助。因為眼下是不會派兵援助的,只會讓他速戰速決,違者將以軍法處置。
煌夜不覺凝視著爍蘭桃花般的笑顏,她是真的在為弟弟擔心嗎?還是怕柯衛卿出師不利,妨礙了她的前途?
而孫太后見到皇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爍蘭看,心下樂開了花,知道這下有戲了。
「上泌泉酒。」太后點了只有大喜、壽宴之時,才會開壇的千年佳釀。這獨特的甘芳酒香,能讓人醺然欲醉,又回味無窮!
煌夜對著美酒自然頻頻舉杯,爍蘭則更賣力地扭動柳腰,跳得是香汗四溢,秀雅出群。太后見時機差不多了,便推說不勝酒力,要擺駕回宮歇息去了。
但在臨行前,她並沒有撤去歌舞樂師,反而多點了幾曲長袖舞、鼓舞、劍舞,讓爍蘭好好跳給皇上看。
其他閒雜人,譬如宮娥內監、殿內侍衛等,全都退至門外靜候。
「皇上……奴家跳得可好?」
一曲古調終結,爍蘭腳步輕移,以水上飄的姿態行至煌夜的寶座,擺出柔弱無力的姿態,謙卑地匍匐在帝王的腳上。
「不錯。」煌夜並未扶她起身,但讚賞她的高超舞技。
「奴家太高興了!皇上……奴家自知才色淺薄,不能代替弟弟服侍聖駕,也不奢望可以頂替弟弟,可是……皇上……奴家對您也是一片痴心的呀!」
爍蘭在哭,先是一滴晶瑩如星的淚,兀自掛在粉腮上,接著肩背有韻律的顫抖著,更多的淚珠滾滾而下,卻又不是失聲慟哭。
她那珊瑚紅的嘴唇不住地翕動,讓她顯得如此嫵媚又極為脆弱,全然不是那位高權重的趙國維的親孫女。
「爍蘭。」煌夜伸出戴著翠玉扳指的大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皇上……奴家願為您奉獻全部……!」爍蘭悽切切的、含淚地道,腰身一歪,便跌入煌夜寬闊的胸膛,兩條纖纖玉臂也纏繞上去,摟實龍頸,便再也不願了……。
總管太監李德意不露聲色,但心知肚明地退出去了。而早被趙國維買通的一名宮女乘機潛入殿內,大膽地往裡頭觀望了一陣,便合上殿門,離開了。
第二十八章
五月中,漫山遍野的石榴花,竟開得那樣紅豔,就跟吐焰似的晃眼!
而黃瓦紅牆、遮盡天宇的皇城內,同樣是紅花滿園。有時花擠得太密實了,讓人看著就覺得憋氣。
辰時一到,有關平虜中郎將柯衛卿有違軍令,未能在朝廷規定的六十日期限內返京一事,在這血色石榴花包圍的吏部大堂開審。
因為還不到御前會審的地步,所以皇帝沒有上座,由趙國維一手提拔的外戚劉長修大人來主持審理。
劉長修已過五旬,位居吏部尚書,心寬體胖,長圓臉孔。身著黑紫蟒一品官服,頭戴雙翅烏紗朝官。雖說是審案,但有些走過場的意思。因為不論證據為何,劉長修都會給柯衛卿判刑。所以他高坐堂上,就如穩坐釣魚船。
而臺下,分列排開著各種刑具。有木杖、鐵鞭、夾具等,即使是吏部尚書來審,刑部也還是照例派人來監督了。
於是,一批批的兵士被帶入進來,逐一點名、問訊。小兵們沒見過這陣仗,無不膽怯的發抖,而關於柯衛卿在東林鎮的一言一行,就都被書記仔細筆錄下來。
兩名副將張虎子和劉富強,就不吃這一套了,上得堂來,先大罵朝廷不公,顛倒黑白!又大讚柯大人是愛惜百姓,用兵如神的將領!
劉長修是文官出身,不懂帶兵打仗,對那些什麼攻城計、緩兵計也毫無興趣。但是他不高興這兩個低階莽夫,辱罵朝廷的樣子,當即摔下權杖,讓衙役結結實實地打了他們三十大板!
然後,便拖血肉模糊的二人回去牢獄,聽候發落。接著,便招候審的柯衛卿上堂。
柯衛卿卸去鎧甲,手腕銬著一副沉重的銅鑄枷鎖,低頭注意到地磚上的血跡時,清俊的眉頭不由擰起。他望向堂上,劉長修竟然看呆了眼,好一個眉清目秀、秋水為神的男子,雖然一同上過早朝,他卻沒用心瞧過柯衛卿一眼。
劉長修和趙國維一樣鄙視男寵,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