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死了?」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柯衛卿再次問道。已經印象模糊了的父母親,他再也沒有機會記起他們的容貌了?
「嗯,你的父母、親戚……全村子的人都埋葬在一起,很多年前,就已經……」雖然不想打擊柯衛卿,永麟還是說道,「我很抱歉,我只能找到他們的屍骨。」
「怎麼會這樣……是瘟疫?還是饑荒、戰亂?」柯衛卿心痛地問。北斗說,巫雀是一個與世無爭的民族,深居山林中,自給自足。如今,全村的人都死了,他也只能想到這些可能了。
「都不是。」永麟搖搖頭,坦言道,「他們是被屠殺的,與其說是填冢,不如說是個死人坑,所有的巫雀人都被丟進那裡掩埋,荒草滿冢的,很悽慘。」
「是誰那麼殘忍?山賊?」柯衛卿多麼希望自己早生幾年,那就可以保護族人。說來也奇怪,他明明對自己的身世是不以為意的,可是在知道自己有親人之後,那種喜悅與悲傷,完全不需要醞釀,就直接地流露出來。
「不,讓巫雀族遭遇滅頂之災的,不是強盜,是我的父皇——淳于炆。」永麟神色黯淡地說,蹙眉注視著柯衛卿。
「你說什麼?」柯衛卿驚得目瞪口呆,先皇淳于炆?!
「你一定覺得很納悶吧,為何父皇要屠殺一個與皇宮毫無干係的,隱居的民族。」永麟喃喃地說。「這個秘密,只有少數人知道。」
「等一等。」柯衛卿阻止永麟繼續說下去,激動地道,「怎麼會是先皇呢?這是不可能的!先帝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我知道你不會信,所以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永麟說,「你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會了解到淳于家族的可怕。」
「你不是也姓淳于嗎?為什麼要告訴我這樣的事情?!」柯衛卿不想去相信,甚至連想一下都不願意,煌夜的父親,殺了自己的父母、親人?
「衛卿。你不能逃避這個事實。不錯,我是姓淳于,可是,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而煌夜……他就是父皇的翻版,他就算知道巫雀族是父皇殺的,也不會告訴你!」
「我要回去了!」柯衛卿心慌意亂地說。遠處,劈劈啪啪地響起煙花爆竹聲,晚宴就要開始了,可他的心裡亂得很,他所效忠的皇室,他所愛的人,就是屠殺他親生父母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嗎?!
柯衛卿無法接受,選擇落荒而逃!
「別急,衛卿,我還有話要說。」永麟攔住了他。
「我不想再聽了!這不是真的!」柯衛卿不願回頭,只覺得天地都在頭腦裡旋轉,永麟伸手過來,飛快地點了柯衛卿的定穴,讓他動彈不得。
「我不會傷害你的。」永麟輕聲說,卻拿出一塊浸有迷藥的帕子,捂住了柯衛卿的口鼻。
不一會兒,柯衛卿便失去了意識,昏倒了,永麟及時抱住他倒下的身子。走下堤岸。這個時刻,無論宮婢還是太監,都去廣場上看煙火表演了。
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草坪上,竟出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蘭貴妃左顧右盼的,似乎在尋找什麼。她與永麟碰了個正著,不由驚呆住。
「是刺客?!」這是爍蘭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但定睛一看,這個人——不就是穆仁親王嗎?他懷裡抱著誰呢,天啊……是柯衛卿!這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太過驚訝,爍蘭反而顯得很冷靜,目光炯炯地盯著永麟。
永麟做好與侍衛大打一場的準備,卻見蘭貴妃一聲不吭,既不尖叫,也不逃跑,雙眼說是驚恐,更像是尋找答案似的瞪著他。
原本,永麟買通公公傳信,是想讓煌夜知道自己一直與柯衛卿有聯絡,在煌夜的心裡,造成間隙,現在,有蘭貴妃的親眼目擊,會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永麟很清楚,蘭貴妃有多麼嫉恨柯衛卿,或者說,沒有妃子不嫉妒小不點。
永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便抱著柯衛卿轉身離開。就像他預料的那樣,蘭貴妃既沒有喊叫侍衛,也沒有出手阻攔,她和他一樣,為了得到心愛之人,玩盡計謀。
「砰!砰砰!譁!」
煌夜在煙火晚會上,沒有見到柯衛卿,正在納悶,就聽到外面傳來蘭貴妃的厲聲尖叫,「快來人啊,出大事了!」
衛隊紛紛趕到,蘭貴妃卻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煌夜急召御醫,好不容易弄醒了蘭貴妃,她又哭了起來,說是沒有臉見皇上了,讓煌夜賜她死罪!
煌夜甚感不解,蘭貴妃這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