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可是控制不住牙關打顫。
「下去!」煌夜坐了起來,意識似乎已經完全清醒,冰冷地說道,「去殿外值夜。」
「是、是!」柯衛卿忙點著頭,幾乎是滾著爬下了床,膝蓋磕得生疼。
「這只是……」煌夜突然說話,柯衛卿停下腳步。
「沒什麼,你走吧。」難不成要對他解釋說,因為自己喝醉了,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所以才把他壓在床上強吻的?這樣講,只會更驚嚇到柯衛卿吧。
「是!屬下告退。」柯衛卿就像是受驚的小鹿,頭也不敢抬一下。
「等一等。」
「……?」
「就在這兒吧。青允既然吩咐你值夜,就不會再安排其他人了。」煌夜指的是一道屏風之隔的外間。
「是。」柯衛卿不敢哭,也不敢抗令,把眼淚擦掉後,就去了屏風外。
「只有今晚。」煌夜透過精雕細鏤的屏風間隙,看著柯衛卿的側臉說道,「明天你可以回太醫院了。」
柯衛卿似乎是點了點頭,但是煌夜隱約看到,他轉過臉去的一瞬間,有一滴晶瑩掉了下來。
——不過是喝多了,所以做了一個春夢而已。
在夢裡,是隻穿著褻衣,在河邊沐浴的柯衛卿。因為是夢,所以想做什麼都沒關係吧?煌夜的理智像是燒斷了,抓住柯衛卿後,就開始瘋狂地吻他、愛撫他,不管他願不願意。
直到腿間聳起慾望,讓他驚覺這不是夢,才發現被他壓在身下的人,確實是柯衛卿,只是不在河岸邊。
同樣的錯誤,發生了兩次,難道還能視作只是「意外」嗎?
煌夜深覺懊惱地捏著自己的額頭。頭好疼,快要炸開一樣,可是胸口更沉悶,讓他喘不過氣。
「我不是想要一個男寵,才把他留在身邊的。」煌夜呢喃道,並強迫自己忘記剛才那種慾火焚身的感覺。
可是到最後,他也沒能平復這種心情,雖然躺在舒適的床榻裡,卻是一宿未眠。
※ ※ ※
寒風颯颯,枯葉殘枝,已是晚秋。誰也未曾料到,皇帝的壽宴之後,便是沒完沒了的北部戰爭。
天齊國派出了八萬強兵,在短短一個月之內,便相繼攻佔了靈池、天池兩座最為北端的城邑,且沿著金鉤關往南入侵。
大燕的兵馬雖然在浴血奮戰,但仍不敵天齊的強攻奇襲,節節敗退。敵鋒已然指向柳城,若再不保,青州便無天然屏障,由敵人長驅直入,便可抵達大燕的水陸樞紐,離河。
軍情已經是十萬火急,淳于炆再也坐不住了,決定御駕親征!
而天齊國此番舉動,顯然是為了報復八年前,被大燕打敗,皇子被殺之仇。因此兵馬充足,計畫周詳,拒絕一切和談,一副誓要滅了大燕的勢頭。
一個月後,大燕帝的鐵騎和天齊王的兵馬,終於在青州碰上了,當即大戰了三天,最後隔著護城河互放火箭鐵彈,雙方損失過半。
可是大燕畢竟有一位力拔山河的碩大將軍趙維國在,他護送皇帝殺出重圍,並在離河附近重整旗鼓,蓄勢待發,又一場血戰即將打響……。
在後方戰得難解難分、如火燎原之時,大燕的朝堂之上也醞釀著一場血腥風暴。
皇帝出征,太子自然得代理朝政,太后卻以「太子經驗不足」為由,想要垂簾聽政!
煌夜當然不會允許太后擅自干政,但是宰相李鐸與太后關係親密,竟然夥同文官一起上奏,懇請太后出來議事。
還說,如今大燕面臨大敵入侵,須上下同心,太后攝政,乃祖孫同朝,為齊心之表率。
淳于煌夜頭戴七彩琉璃冠,身著淺黃龍袍,端坐在鎏金九龍寶座之上,威儀非凡。他面對群臣的非議,只是冷冷一笑,便開口道:
「承蒙父皇信任,將軍政要事一併交與我處理,為大燕子民,我定會鞠躬盡瘁,賞罰分明。凡是忠於大燕之臣,定當加官進爵,俸祿加倍。可是……奸佞妄為之徒,必將滿門抄斬,誅滅九族。」
煌夜說這話時,如匕首般的目光掃過李鐸,驚出他一身冷汗。
這還是那個墨守成規,從不吭氣的太子嗎?李鐸以為煌夜生性內向,故而容易壓制呢。
欺軟怕硬、見風使舵似乎是當官者的天性,李鐸見到太子發威,自然不敢硬碰,灰溜溜地敗下陣來。
煌夜又說,太后年邁體虛,需要在深宮靜養才是,否則就是他不孝。還撥了一堆宮女太監,去後宮伺候太后,實則為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