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快救郡主呀!」奶媽嘶聲力竭地喊著,可是很快淹沒在轟亂的馬蹄聲中,她看到馬群直面襲來,嚇得趕緊躲到柱子邊上。
還有人閃避不及,被踩得吐了血,只有一個小人兒,在如雨點般落下的密集馬蹄間,翻來滾去,卻毫髮無傷。
他拉住了帶頭狂奔的赤鷹,兩隻胳膊死死抱住馬脖子,一個倒掛金鉤,輕巧地翻身上馬!
「籲!停下!」衛卿死命拉緊韁繩,赤鷹兩隻竹尖似的耳朵一激靈,猛然收住四蹄,急急停住。
此時,馬鐙卻啪地斷開,小郡主摔落下來,雖然摔得不重,但也結結實實地吃了一嘴的泥巴,滿頭珠翠都歪斜了,先是一愣,隨即便哇哇大哭起來。
儘管嬌縱跋扈,到底還是個女孩兒,她嚇壞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赤鷹停住以後,其它的馬兒也不再亂跑,不過馬廄裡就像被戰車橫掃,到處是折斷的木柱、柵欄、馬廄的頂棚也塌陷了,外人見到這幅慘景,大呼小叫地去稟告了,「郡主墜馬,快來人呀!」
等到柯王爺和王妃心急火燎地趕到時,奶媽正摟著郡主,好像抱著嬰兒似的,一邊拍撫她的脊背,一邊嘟囔著,「沒事兒,郡主,不疼了……」
「爍蘭!我的兒啊!」王妃一見寶貝女兒面無人色,抽泣不止,也呼天搶地地哭了起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柯王爺震怒道,「這麼多人,都看不住郡主?你們想死嗎?!」
「王爺饒命!」僕人們齊唰唰跪了一地,奶媽當先求饒。
「母后……嗚嗚……您可來了!」爍蘭看到母親,更委屈了,哭著告狀道,「他欺負我。」
「誰?誰敢欺負你?」趙雪蓮一聽,眉毛都豎起來了,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樣子。
「就是他!我說要騎馬,他不讓,還害我摔下來!」小郡主明知道是自己惹怒了赤鷹,卻把過錯推到衛卿身上。
衛卿的臉頰正在流血,因為被郡主的韁繩抽到,他忍著疼痛,捨命救下郡主,並安撫了赤鷹,實乃大功臣一個。
柯王妃順著郡主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站在馬欄邊上的小童,快步過去,抬起手,左右開弓,「啪!啪!」重重地甩了兩個耳光!
衛卿哪裡捱得住這般打,一下就摔倒了,小臉上浮起五道鮮紅的手印,嘴角還流出血來。
「來人!給我打!這歹毒的東西!往死裡打!」王妃盛怒之下,哪裡還管得了尊貴的身份,就像潑婦一樣,指向衛卿,吼道,「打死了,拖出去餵狗!」
兩個強壯的家丁聽命上前,老鷹抓小雞般扣住衛卿的手腕,拿麻繩捆緊,一人把繩索扔過橫樑,用力一拉,衛卿就被吊在了半空。
另一人則取過掛在牆上的,又粗又長的皮鞭,這原本是調教野馬用的,質地堅硬,扣地聲猶如炸雷。
只聽得颯颯風響,一道黑影毫不留情地抽向那可憐兮兮的小人兒,夾襖瞬間被撕裂,破絮翻飛,血腥味很快充斥在料峭的寒風裡,讓人控制不住地打著寒顫!
起初還有人慶幸,打死一個馬童,總比讓所有人陪葬的好,可是看著那猶如風中殘葉,被鞭撻得血肉模糊,卻還一聲不吭的小童,竟動了惻隱之心。
大人都挨不了幾鞭子,何況一個瘦弱的孩子,指不定已經昏死過去了……但是感慨歸感慨,王妃正在氣頭上,沒人敢出聲阻止。
因為殺雞儆猴,王妃為了教訓這班居然敢讓郡主受驚的下人,今日是鐵了心要打死馬童了。
「等等。」柯王爺突然開口道,「先別打了。」
家丁氣喘吁吁地停下手,剛好抽了六鞭子,手腕都在發麻。
「停什麼停?繼續打!」王妃卻說道,這時,她已經回到郡主身邊,細心地替她擦臉。
「真打死他,傳出去也不好聽。」柯王爺見女兒其實並無大礙,火氣便消了,還勸道,「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罰他三日不得吃食也就夠了。」
「你太心慈手軟,府裡才會沒了規矩,以下犯上!」王妃怒氣衝衝地說。
「是,夫人莫要生氣,我方才說了,還是要罰他的,死罪就免了。」王爺再次哄勸道,然後看了看周圍的下人。
王妃一看,奴才們個個嚇得面無人色,已經起到了威嚇作用,況且,殺死一個手無寸鐵的孩童,確實會落人口實,對王府聲望不利。
眼下,正要為明年的皇家圍獵奔波,這時候,要是傳出不好的訊息,引來百姓非議,皇上說不定會改變注意,不來朱雀河谷設圍,打死馬童是小,誤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