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婚事兜兜轉轉的還是成了,看來這真是好事多磨。”
老夫人點頭笑道:“這一來,我也就沒有什麼心思了,夏家這個女孩兒倒有志氣,我也很喜歡。我就安安穩穩的等著抱孫子了。”
在這場婚禮籌備中,最冷靜的就是韓志遠,他冷眼看著家裡面忙忙亂亂的,冷眼看著莫離自己拿著不多的東西搬到了離石念青房間最遠的那間客房裡面去。
王桂生指揮著丟丟往房門上面掛紅綢子,丟丟站在梯子上面,仰著臉,一點點的將那條綢子掛好,又用手指一點點的扯得端正。揚起的臉孔在陽光底下,能看得見最細微的絨毛,眼睛微微的眯著,嘴唇抿的緊緊的。
韓志遠咬了咬牙,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聽到外面人來人往走動的聲音,家裡請了一些匠人,兩個多月的時間,將石念青房裡的東西上上油漆,再做一些精緻的器物,夏家幾乎是沒有什麼陪嫁的,石家人憐惜兒媳身世,兩家人以前又同在禮部為官,私交很好。因此上一些新婦私人用的物品,石家也一併的準備了。
那天碧雲將幾套為夏清韻做的衣服拿到新房裡去,丟丟正坐在院中抄寫這些天的賀禮單子。路過丟丟身邊的時候,碧雲停了一停,淡淡道:“這人是什麼命就一定得認命,若是有了非分只想,可是要鬧笑話的不是。我還當能修成正果呢,誰知也不過如此罷了。”
丟丟低著頭,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著,手指握的死緊。
☆、六十四 迎親
石念青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些天他有意的晚歸,大半時間就住在翰林院裡。以往每次公事一畢他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趕,想著回家看到那個最想念的人。如今他在衙門裡遷延到深夜才回去,為的就是避開那個人,那個想起就會心痛的人。
院裡很安靜,家人早已入睡,石念青走回自己的院子,丟丟的房間在遠遠的一角,窗子上面模糊的一點微弱的燈光。
這點燈光讓石念青心中一顫,他已經連著三天沒有回家了。
站在那扇窗子的外面,他久久的無法挪動腳步,就這樣的立著,他還沒有睡嗎?以往回來的晚了,丟丟也是會留一盞燈,無論何時都會等著他。
丟丟半靠在床頭上面,他聽到了石念青進院子的聲音,也聽到了他停駐在窗前的腳步聲。可是現在只一扇門就將兩人隔開了,所以說,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有人給你一個承諾,那麼不論結局如何,還是感謝他吧,感謝那時的真情。
丟丟吹熄了燈,慢慢的將身子躺下去。被子蓋到胸口,閉上眼睛。
石念青腳步沉重的往屋裡走去。那個將要收拾好的新房中充滿了喜氣洋洋的熱鬧。新的床也已經擺放妥當了,繁複的雕花,名貴的木料,已經不是當時那張床可以比擬的了。但是就是找不到以往的那種感覺了,沒有了歸屬的感覺,消失了流動著的溫情,這只是一個房子而已。
以前的那張床,已經搬到丟丟的房中去了,書房中的那張小床,石念青留著,他說看書累了,可以休息一會兒,也不讓重新油漆。也許,那是唯一的帶著他的氣息和印記的物品了吧。
轉眼之間,就到了石念青的婚期,一早,碧雲就幫著石念青穿好吉服,迎親的隊伍集結完畢,石家二老端坐高堂,等著將兒媳接進石家的大門。
石念青看到丟丟站在人群中,手中捧了一個喜盒,遞給迎親的隊伍。然後,他就默默的轉身將自己隱身到人群的後面去了。
石念青心中一片麻木的鈍痛,只好硬下心腸,轉身上馬。鼓樂聲聲,吹打陣陣,迎親的隊伍離開石府,往夏清韻暫住的小院中去了。
就聽石吟紅喊道:“莫離,快來,前院的茶水照應著點兒。”
丟丟應了一聲,石家同族的親朋們早就陸續到了,石家的下人少,一個人當幾個人用,這時都忙得團團轉,韓江洲和韓志遠也都忙著應酬客人。
丟丟掂著一壺開水往前院走,一陣陣笑聲不時的爆發出來,還有小孩子的笑鬧聲,石家不算大的院落裡滿是歡聲笑語,這真是一個喜氣的日子。
忽然兩個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兩個人追逐著打鬧,一個小男孩忽的絆了一跤,往丟丟身上跌了過來,丟丟神思有些恍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小孩已經撞到身上了,丟丟手中一壺開水,大驚之下,將水壺往一邊撤去,小孩子絆了一跤又起身咯咯笑著跑遠了。
水壺中的開水一半都灑出來了,丟丟的褲腿上一片精溼。丟丟臉上慘白,渾身打顫,他抖著手將水壺放下,挽起褲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