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們是爹孃做主訂的親事,也沒什麼避諱的,可我瞧著這姑爺心裡頭有事。”
夏清韻坐下,半晌才道“媽媽說的我也發現了,我要的不過是個名分,他家裡有了喜歡的人也好,將來總不過是個妾室而已,我也不會做那等妒婦。”
奶孃道:“小姐你可不要小看那侍妾,你忘了當年大公子的事情鬧得那樣的亂,不就是因為一個侍妾嗎?如今咱們家是這等境地,若是進了他家,可得立了威風才好,不然還不讓人欺負嗎?”
當年夏清韻的大哥曾經因為寵愛一個侍妾,幾乎將正妻逼死,後來還是夏清韻的父母出面才給了那正牌兒媳一個公道。
夏清韻聽了這話,淡淡道:“我如今行得正,走得直,自有威嚴,父親從小教我《女兒經》《列女傳》,我只要處處恪守婦道,自然沒有人能欺負到我頭上。以往在老家只有三哥和你我三人,那些鄉間蠻夫見我立志守節,也不得不敬我,相公是個明白人,我不擔心。”
奶孃嘆了口氣起身去做飯了。
石念青回到家中時,正是晚飯時間,丟丟也在前廳幫著準備飯桌,就聽碧雲喊了一聲:“公子回來了。”
丟丟一震,手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面,他定了定神,將筷子收起來,一一擺放。
他聽到石念青嗯了一聲,緩緩的走過來,好像是將外衣斗篷之類的脫掉遞給了碧雲,碧雲拿著衣服走了出去。又聽見王桂生家的和他打招呼“公子回來了,老爺和老夫人這兩天正念叨著呢,我去告訴老王,多弄兩個菜。”石念青笑著應了。然後王桂生家的也掀簾子出去了。
一時間小廳裡很靜,丟丟聽見那人走過來,站在他身後,熟悉的氣息讓人避無可避,只聽得見兩人沉沉的呼吸聲。
石念青見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就站著面前,可是一個不敢回頭,另一個也不敢搬過他的身子。
一隻手伸過來,慢慢的握住前面人的手,那手中還拿著一雙筷子。伸過來的手慢慢的收縮,將那隻手完全的包在掌心中。
石念青握的很緊,丟丟就覺得兩根竹筷硌得手心中生疼。可是這疼是他給的,那麼就疼吧。疼過了,就好了。可是心口的地方為什麼這樣的悶,這樣的難受。
丟丟看到面前的桌面上面忽然濺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漸漸的,那水花變得模糊了,看不清了。
丟丟是不吃晚飯的,他一個人回了後院。先到沐浴室沐浴了一遍,蓮花澡豆細細的塗了全身,泡在水中,閉了眼睛,蒸汽中有水滴沿著面龐滑落下來。
沐浴後,他進了房間,關好門,將書房的枕頭拿到臥室裡,和那個枕頭並排放在一起。
並排放在一起的兩個枕頭互相依偎著,石念青的在外面,丟丟的在裡面,記得,石念青第一次將枕頭放好的時候曾說過:“我在外面保護你。”丟丟還笑他:“我可比你年輕,將來若是你老了,我的就放外面,我來保護你。”
這些話還在耳邊,可是那些甜蜜的日子竟是那樣的短暫。
丟丟坐在床邊,將衣服解開脫下,暈黃的燈影裡,他站在春夜的室內,十八歲的少年,身子正是最美好的時候,修長的身姿,柔韌的軀體,滑膩的肌膚,既有著男孩的精緻,又帶了男性的力度。臥室裡有個西洋穿衣鏡,丟丟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他是第一次這樣毫無遮攔的打量自己的身軀,這個身子無疑是美好的,那就將這份美好刻在他的心裡吧。
早春的傍晚,還是冷的,丟丟戰慄了一下,掀開被子躺下去。
身子是冰冷的,可是心裡卻是熔岩翻滾一般的熾痛。
石念青,石念青,我知道你已經做了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病了,腸胃炎,大半夜的老公帶著去看急診。好悲催。。。。。。掙扎著更了一章,求表揚!!
☆、六十二 選擇
石念青進到臥室,臨窗的小桌上面放著一盞紗燈,裡面的燭火搖搖曳曳的在窗紙上面投下一點亮亮的光影。
空氣裡是蓮花澡豆的清香。
這一切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令人安心,帶著一點點美好恬淡的味道。
石念青就覺得整個的身子都沉浸到那種讓人心溫暖的氣氛中去了。就像是跋涉了好久的旅人,忽然的就看到那盞為你留著的燈火;就像是遠歸的遊子,終於望見了故鄉的那棵大樹。
感動便從四肢百骸中一點點的滋生出來,好像是寒冷的冬夜將全身浸入到溫泉中一樣,慵懶而沉醉。
石念青看著那個靜靜的躺在床上的少年,他微微的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