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石念青將他抱著放在這張桌子上面,緊緊的摟著,在他耳邊低低的說:“你就是我的菩薩。”
夏清韻第一次細細的打量這個站在面前的少年,她坐著,他站著。夏清韻越看越發的心驚,這個少年乍一看只是好看而已,越看越覺得他那五官和身姿竟是難得的溫和雅緻,彷彿不是塵世中人一般,極其的乾淨清透。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面前的桌子,目光中帶著淡淡的無可捉摸的傷感。
這樣一個少年,對女子無疑是有這很大的吸引力的,就連夏清韻都覺得心裡有個地方輕輕的觸動了一下。
心道以往只覺得他風姿出塵,但是總覺得像他這樣委身於人的男子,五官神情肯定是妖媚的如同女子一般,誰知竟是這樣的出乎意料。隨即她斂了心神,心裡不見輕鬆,反倒更加的沉重。
幾個月的相處她明白石念青不是輕浮的人,若是那等妖孽的,夏清韻倒不怎麼擔心,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倒像是拿書香薰出來的一般,想起碧雲說的,他是自出孃胎就吃素的人,自小長在紅蓮寺中的青山綠水間,夏清韻心裡便隱隱的明白石念青和這人糾纏只怕難以斷絕。
奶孃過來給夏清韻倒了茶水,夏清韻端起來,拿茶盞輕輕的撥了撥茶葉,淡淡的道:“那天聽大小姐說你就是那個催開青蓮的書童,這可是很大的功勞。聽說你不吃晚飯,這可不行,我剛來這個家,倒讓人說我不知體恤下人,這讓我可擔不起。”
她慢慢的綴了一口茶,目光在他臉上停了停,復又低頭撥弄茶葉。意味深長的道:“你如今既然入了紅塵,還有什麼戒沒有破呢,何必在這吃飯上面較真呢?時間久了,倒陷主人於不義。”
丟丟聽了這話,神情淡淡的,“請少夫人明示。”
夏清韻道:“從今兒起,晚飯和碧雲他們一起吃吧。”
這是丟丟從八歲以後第一次吃晚餐。坐在桌前,看著桌子上面一盤放了蒜泥的的涼拌黃瓜,一盤涼拌雞絲,一道麻辣豆腐,一道燴豬肉丸子還有一碗雞蛋湯,一人一個花捲。
王桂生家的對丟丟說:“莫離第一次吃晚飯,少夫人安排做的豐富些,還說你如今也不吃齋了,葷腥什麼的也不再忌口了,這多好,後生小子正是長身子的時候,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多不好。 來吃飯吧,你看你瘦的。”
王桂生家的將筷子放到丟丟手裡面,笑道:“這少夫人真是心細,對我們這些下人也這麼照顧,昨天聽奶孃說我老是腿疼,今兒早上就給了一瓶藥酒讓我多揉揉,活活筋骨,少婦人真是賢德。”
丟丟坐著,拿了花捲掰開一塊放進口中,花捲裡面抹了蔥花和豬油,異常的香鹹。丟丟就覺得一陣反胃,幾乎要吐出來。他這一生都沒有吃過葷腥,實在是難以下嚥。碧雲見他口中含著一塊饃就是不往下嚥,輕哼了一聲道:“又不是少爺公子,吃個飯還挑麼。”
王桂生道:“今兒這飯是我屋裡的用心做的,莫離你就多吃點吧。”
丟丟笑道:“多謝王嫂了。”
王桂生家的平時就喜歡丟丟,笑著說:“那就多吃些吧。”
丟丟每樣菜夾了一些,慢慢的吃下去。
那天晚上,丟丟回到房間以後,吐得翻江倒海。整個胃都空了,直到最後連酸水都吐出來了。
他漱了口,倒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亮,心下湧起一種倦意和無力感,難道從今以後要生活在婦人女子的心機中嗎?
奶孃在夏清韻耳邊道:“小姐,我見那莫離吃過晚飯後,果然是吐得厲害。”
夏清韻許久才道:“嗯,看來這個法子倒可行。相公在書房,我去見他。”
從那天后,丟丟發現連早飯也無法下嚥了,饅頭換成了包子,要麼是肉餡的,要麼就是韭菜雞蛋餡的。丟丟有時只有吃幾筷子鹹菜,午飯一般是四個菜,兩道帶肉的,丟丟自是不吃的,他自小在放生場裡照顧動物,所有即使不為持戒,他也不吃肉食的。兩道素菜還常常用豬油烹炒。夏天天熱,經常調製冷盤,但是也是一定要放蒜泥的。
以往的飯桌上面,石念青細細交代了齋菜的做法,每餐必有一道齋菜。如今少夫人請示了老夫人後給他們伙食費每月增了八錢的銀子,又說莫離也不再另吃齋飯了,遇到老夫人吃齋的日子再做齋飯。所以這一來,人人高興,飯桌上面老王兩口子準備好主子的飯菜後,王嫂就不重樣的做四個人的飯菜,自然是捨得吃肉,捨得放油。
於是這兩餐,丟丟能吃的就極少,只有遇到素油炒的菜蔬時才能多吃些。
每天的晚飯對丟丟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