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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丟伸出雙手,輕輕攬上他的雙肩,收緊。
淚水從眼角滑落,落在唇角,就被那人一點點的舔進口中。只留下眼角腮邊溼溼的淚痕。
不知過了多久,石念青放開他,眼光幽深,盯著他道:“丟丟,跟我走。”
丟丟一愣,抬頭看他。
石念青握住他的雙肩,“跟我走,我帶你回家。我要天天看到你。”
丟丟不自覺的咬著唇瓣,悄悄扭過頭去。許久他顫抖著說:“回家?”
“回家。”
“聽說你的事情解決了。你現在和家人在一起,我跟著你算什麼?”
石念青道:“丟丟,我既決定和你好,早晚得讓我父母知道。你放心,你這樣好,我家人都會喜歡你的。”
丟丟惶急的道:“不,不。他們會討厭我,我不跟你走。”
石念青道:“丟丟,你別怕,有我呢。”
丟丟不語,良久嘆道:“我畢竟是個男孩子。怎麼可能跟你回去,你也變傻了不成。”
“難道你要我要將你養在外面當孌童嗎?”
丟丟臉色變得雪白。
☆、二十八 綰青絲
石念青知道話說重了,將他緊緊抱住,道:“是我急了,你別生氣,這事原也該細細計較。”
丟丟坐起身,靠在他懷中,望著門外道:“你今兒這麼一鬧,這寺裡我也是不能再待下去的了。”
石念青握了他的手,見他低了頭,出神的盯著院子中的梧桐樹,輕輕的說:“我原本再想不到你能來對我說這樣一番話,現在竟像是做夢一般。和大師兄剛回到京城時,就聽人說你家的事情解決了,心裡真是高興。”
丟丟還記得那天剛回到京城地界,在一個小小的茶鋪子裡喝水,無意間就聽人說起了石家的事情。聽到那個日思夜想的名字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時,那份猝不及防所帶來的觸動,酸澀而甜蜜,彷彿一枚幾千斤重的橄欖碎在心中,那一瞬間他幾乎站立不住。
他嘆息一聲又道:“你這幾年終於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家裡剛剛安頓下來,自然是盼著你好,若是你帶著我回去,難道要對你父母說從今就不成家了不成,那我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他停了一停,微笑了一下, “我的確是六根不淨,本也不配再待在這裡,佛經上說人有八苦,我以往是求不得苦,心魔頓成。如今求得了,卻又怕太貪心,陷入了怨憎會之苦,到頭來豈不是一場笑話。”
石念青竟被他說的冷汗淋淋,不曾想,這個孩子竟是如此的通達透徹。
丟丟閉了眼,靜靜的歇了片刻,下了決心似的說道:“石大哥,我跟你走,但是你得答應我,我們暫且以主僕相稱吧。”
石念青咬著牙,眼睛通紅,他盯著丟丟,顫抖著說:“好。”
丟丟起身,拿起那根碧玉簪,輕輕地撫著,半晌,自語道:“原以為以後用不上了呢,如今竟有了戴它的一天。”神態裡有著說不出的意味兒,悵然欣慰還是迷惘,待細細尋味,卻又都似是而非。
丟丟轉過頭來,微微一笑:“石大哥,你給我帶上。”
石念青接過簪子,將他頭髮從上面挑起一把來,綰好,用簪子固定住,然後他用手扶著髮髻,好一會兒才放開,似乎這樣便也固定住了他留下這三千煩惱絲的決心。
禪房中,石念青陪著丟丟拜別方丈。
丟丟伏在地上久久不願起身。
方丈沉默片刻,取出一串鑰匙,方丈年齡大了,動作越發的慢了,半天,他檢出一把,緩緩起身,將櫃子開啟,取出一個紅布包來。
方丈道:“丟丟,你來看。”
丟丟走過去,見方丈一層層開啟那個紅布包,裡面有一塊小小的玉佩。方丈將那玉佩拿起來放到丟丟手中,道:“這是你來到紅蓮寺時身上佩戴之物。如果你選擇出家,那麼這塊玉給了你便是執著,如今你選擇離開,那麼就和來時一樣都帶走吧。”
丟丟對玉器瞭解不多,只認得那是一塊白玉,雕刻成一隻振翅欲飛的鳴蟬形象,反面蟬腹上刻了兩個小字:“一鳴。”
丟丟雙目含淚,緊緊地攥著那個玉佩,心底裡一片悲涼。
臨出門時,方丈道:“丟丟,一入紅塵,萬般皆不由人,你要好自為之。”
丟丟站在門內,輕輕地道:“師父,丟丟記下了。”
方丈長嘆一聲:“阿彌陀佛。”
看著丟丟再拜出門,方丈回頭對石念青道:“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