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收拾利索了。
早上過堂(寺廟用餐)之後,小師兄告訴丟丟師父叫他。
丟丟去了方丈的禪房,方丈說 :“丟丟這幾日辛苦了。”
丟丟說:“師父,丟丟沒有做早晚課,也沒關係嗎?”
方丈笑著說:“丟丟現在每時每刻都在修行啊。”
丟丟聽了一雙眼睛蕩起了笑意,唇角彎彎的。“師父,丟丟只做雜事也是修行嗎。”
方丈說:“丟丟可知雪峰禪師挑水,臨濟禪師植松,溈山禪師種茶,仰山禪師放牛,這都是修行呀。”
丟丟心裡一亮,說道:“師父丟丟明白了。”
方丈笑道:“丟丟雖然不是佛門弟子,但是很有慧根呀。”
丟丟靜靜的站在,仰視著方丈,心裡一片通明。
☆、五 一根樹枝
天漸漸的熱了起來,晚上睡覺時覺得被子有點厚了。
丟丟將石念青和自己的兩條被子裡的薄薄的棉絮抽出來。又趁著好天氣洗了洗並曬乾,下午收的時候,幹鬆鬆的,一股好聞的陽光氣息。
丟丟很高興,心情也因此好了起來。丟丟盤算著要掛上蚊帳子了。因為昨天晚上丟丟的胳膊上被蚊子咬了兩個包。
但是管理庫房的二師兄這兩天下山去辦事,沒法開啟庫房的門。要等明天才好。
網上丟丟睡覺時就聽見那個石施主不停地翻身。還有啪啪拍打的聲音。
丟丟嚇一跳,連忙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出去,石施主睡得不安穩,還不時用手在臉上腿上撓了一下。
丟丟知道他這是被蚊子叮了,心下歉然,又怕他再拍蚊子,就趕緊到院子裡掰了一支滿是葉子的樹枝,拿回來,蹲坐在石念青床邊的腳踏上,用手裡的樹枝子驅趕蚊子。
石念青睡夢裡覺得一陣微微的涼風,好像輕風吹過樹梢似的,帶著綠意,他滿心滿身的煩躁都平靜了下來,漸漸地進入更沉的夢鄉了。
石念青是被寺裡的晨鐘聲喚醒的,他睜開眼睛,初夏的天氣,早上還是比較涼爽的,天亮的也很早。伸了個懶腰,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抬頭一看,一個人正伏在床沿上睡著了,一隻手向前伸著,壓到他的被子上,手裡還握著一棵樹枝,頭髮在背上撒開著,微微的有點泛黃。
石念青一時沒有明白這是什麼狀況,愣了片刻,慢慢的坐起身子從那隻手中抽出樹枝舉到眼前。
樹枝前端有一簇翠綠的樹葉,輕輕一搖。簌簌輕響。
石念青嘴角一彎,淡淡的笑了一下。
這個小孩子,給他扇涼趕蚊子嗎?
丟丟雙手揉了揉眼睛,半邊身子壓得發麻,他抬起頭正對上石念青的深幽的雙眼。
丟丟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半邊身子壓在人家的床沿上,還睡著了。
丟丟呀了一聲,連忙坐直身子。
石念青將那樹枝舉到他面前問道:“怎麼這東西拿到我床上來了?”
丟丟忙說:“昨天夜裡有蚊子來著。”
石念青好笑的問:“你就扇一夜?”
丟丟愣愣的說:“也沒有一夜,是半夜,”
石念青幾乎要笑出聲來。
“你可真夠笨的,哪有用樹枝子趕蚊子的。”
丟丟有點生氣,“可你老是拍來拍去的,我們這是佛門聖地,師父說了,“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石念青終於忍不住很響亮的笑出聲來。“你這個小和尚,講究還真多。”
丟丟摸摸自己的頭髮:“我還不是小和尚,師父說現在還不收我呢,我還要努力一點才行。”
石念青第一次很認真的對這個小孩子看去,丟丟也正抬起眼睛看他,一時間石念青覺得看到兩汪幽幽的泉眼,裡面是極清澈的涼潤,嘴唇薄薄的,有點像剛採摘下來新鮮的菱角。還留著孩童的額髮,微微有點凌亂,腮邊紅紅的一道睡痕。
這個孩子長得可真好。
就是有點瘦,頭髮有點發黃,嘴唇也有點乾燥。想來是寺廟裡常年吃素,有點不足。
石念青想了想說道:“那個,你,你”
他想起來他還不記得這個孩子的名字,相處了將近半個月,他叫不上來人家的名字也有點說不過去。
丟丟倒是很快地說道:“施主,我叫丟丟。”
“丟丟,哪兩個字?”石念青伸出手示意丟丟將名字寫一下。
丟丟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施主,我不會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