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本也不過我隨口胡謅。你這一說,我倒想著是否也可以去寫個‘殺人大法’來!”言語間自是無絲毫虛作謙卑之態,也似對這番胡謅之談頗為滿意。
幾番談話下來,裴冷樞知道這季千驍性子頗為豪爽,且極不不喜女兒扭捏之態,必要時也足夠心狠手辣。此等人物,確實也當得起大名鼎鼎的“夜剎”當家了。然而終日接觸也不過玉展和季千驍兩人,還是對自己所處之地有些隱隱不安。
這日子正是寒冬,身上的傷彷彿也恢復得格外慢。裴冷樞復又躺得五六日,臉上劃破的地方似乎已差不多好了。一日要了銅鏡來照了照,見右臉頰上斜著一道深色傷痕。不過裴冷樞本也不太在意,與終日躺著想比,這點疤痕倒覺得無所謂。
再躺得幾日,身子已勉強可以承受小幅度動作,便已坐不住,讓扶了坐到院裡曬太陽。
這院子似乎是季千驍的住處。前後百來步長,不算太大的院子裡竟還容下了一個小池塘,裡頭養了些不怎麼好看卻也不怎麼需要人管的魚。這院子,除去日近山頭之時見其主人從院外進來,整日也是沒有什麼人跡。而自己是從正對院門的那屋子出來的,卻不知自從自己住進去後,這院子原來的主人住到哪兒了。
正這麼想著,迎著暖冬的陽光眯了眼,卻一個陌生的聲音入了耳:“裴大俠這般愜意!不知江湖上多少廝殺之人聽說了該多少羨慕!”
裴冷樞立刻睜開眼,向這聲音望去。只見一名男子一身勁裝,頭髮也利落地全扎進發帶中,健步如飛地走來。
裴冷樞腦中倒是先沒想這人是誰,而是嘆終算見著個“別人”了。
那人停在裴冷樞的躺椅前,拱手道:“裴大俠幸會,我是夜剎四大護法之一阡落。當家的今日事多大概要遲一些回來,讓我知會你一聲。”
裴冷樞也略微坐直了些,回以一拱手:“幸會。這點小事還麻煩你特意跑一趟,真過意不去。”
“誒,沒有的事!要知道平時這院子當家的可是不許我們進來的。你瞧我這不是賺了許多。”
裴冷樞笑笑:“那按你這麼說,我可不得腰纏萬貫了!”
“那可不是!”阡落說著,手拍拍邊上最近的一張石凳,坐了下來:“要我是你啊,可還得騙著當家的舞劍才成!碧陌她見過一次,只說精彩。之後就再也沒誰見過了!”
“碧陌是?”裴冷樞微側過頭,對著阡陌的方向。
“哦,原來當家的都還沒跟你說過。夜剎的四大護法分別是碧落,阡陌,黃璃和琉泉,我就那第二個。說是四大護法,其實也不怎麼管事,就遇上些難解決的生意要我們出手。”
裴冷樞點點頭,沒有言語。
阡陌也顧著他的反應,像是話匣子一開便關不上一般,翹起了二郎腿邊抖邊侃:“夜剎江湖上名號還算響吧,其實跟你說,沒幾個人!侍女總共不超過五個,再除去當家的還有我們四個,剩下的大概也就十多人,小生意時翻來覆去地用,大生意又時也少不了他們做個掩護望個風什麼的。還好我是護法,不然要累死!”說完還大吐一口氣,像是真有累到一般。
裴冷樞見他又有要張口的樣子,趕緊打斷:“你說這麼多,不怕把什麼夜剎的機密透露給我?”
阡陌換了支腿瞧著:“不怕!當家的都把你當自己人了,我還怕什麼!”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罷還拿手拍拍胸。
裴冷樞向他身後看去,話語中帶上了些驚奇:“季大俠,不是說要遲點才來的嗎?”
阡陌一聽,趕緊收回翹著的腿恭恭敬敬站了起來轉身就是一鞠躬:“當家的,您來啦!”
過了半天還沒聽到“當家的”什麼反應,才偷偷抬起頭一看,身前空無一人。再回頭看裴冷樞,是歪過頭捂著嘴在笑。
“裴大俠,你怎可如此戲弄於我!”想想“嘿嘿”一笑,“我就那句話隨口說的,其他都是真的!”
又見裴冷樞依舊不太相信的模樣,急急坐回原位:“你可別不信啊!夜剎真就這麼點大。每個人武功路數也都不同,大多是出師之後加入的,當家的從沒說什麼給我們傳授武功。就拿我們四大護法說,每個人的武器就都不一樣了。碧落是長鞭,我是劍,黃璃是雙刀,琉泉是……我數數,五把匕首。他們幾個都比我厲害,那傢伙舞起來都是刷刷的,就我那劍不知怎麼就是揮不出聲音,氣勢上都佔不到優勢!哎!”
裴冷樞心中想調侃他說話絕對佔得到優勢,卻顧於禮節還是忍了沒說,而是問道:“依我看你武功應不差,自然不會是劍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