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陪你一同去,如何?”
知涵抬起頭,眼裡有幾分感動,隨即眼神又黯淡下去,“侯爺日理萬機,軍營裡頭諸多事務要你打理,知涵怎敢耽誤侯爺辦理公務,還是自己一人前去就好。”
“軍營裡頭有幾位將軍主持大局,本侯閒得很,正好藉此機會出去散散心。”納蘭瑾樞抬手撫了撫他胸前的發,“怎麼,本侯散心的機會也不給。”
“自然不是。”臉頰浮上幾分羞色,“侯爺能一同前去,知涵求之不得。”
納蘭瑾樞抬頭看了看天,偏頭問他,“你看,明日如何?”
“日子侯爺來定,知涵隨時都行。”
“那就明日罷。”
是夜。
傅清塵抱著劍坐在城門樓上,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墨空卻晴朗得萬里無雲,圓盤似的銀月高掛,將世間萬物照得朦朧。
今日又是月圓之夜,傅清塵打算在無人涉足的地方將就一晚。他已能掌控體內的陰寒之氣,平日裡運用也能自如,但月圓之夜陰寒之氣異常旺盛,還是免不了在體內騷動。
傅清塵打坐運功壓制,亂竄的陰寒之氣難以控制,越是壓制反而竄得厲害,陰寒之氣蔓延四肢百骸,一陣陣刺骨的寒意由內而我散發。
“什麼時候,你才能學會在這時候主動來找我?”耳邊是納蘭瑾樞的聲音。
傅清塵被他攬在懷裡,身上多了一件狐裘,還是冷得直打哆嗦。納蘭瑾樞握住他的手腕,給他的體內注入真氣,將亂竄的陰寒之氣壓制。
有氣無力的傅清塵意識模糊地倚在他懷裡,小聲道:“不是有新歡了麼?還來理我做什麼?”
“言兒,你只要記住,新歡舊愛,我一個也沒有,只有你。”頓了頓,繼續在他耳邊道:“這一輩子,能入我心的,以前只有你,現在只有你,日後也會只有你。”溫柔的聲音像是一汪清泉,汩汩流入心田。
傅清塵冷笑,“說得真好聽。”
納蘭瑾樞抬起他的下巴,離得很近,呼吸可聞,“你是說,我做的不夠說的好?”
傅清塵怔愣住,極近的距離,納蘭瑾樞的唇覆上來。自從六歲以後,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這麼近距離地親近他,擁抱接吻甚至更親密接觸,記憶裡只有納蘭瑾樞,身體也只被他碰過,只留下過他的味道。這世上只有他會這麼放肆地在他身上索求。
但是,他對別人也一樣親密,腦海裡想起納蘭瑾樞和知涵相處的種種畫面,傅清塵就想張口狠狠地咬他。
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唇瓣與唇瓣之間交合。傅清塵想狠狠咬他的時候,已經沉迷在他溫柔的親吻之中,汲取他甘甜的津液,身體誠實地想要得到他更多的撫慰,不自覺地想要靠得更近。
納蘭瑾樞的手掌貼著衣襟滑入他的胸前,兩人膠合的唇似乎再也分不開。月光之下,一白一紫的身影糾纏,粗重的呼吸清晰可聞,顯得這一夜格外寧靜。
納蘭瑾樞首先鬆開,呼吸悉數撲在對方臉上。託著他的背,手掌撫著他的臉,藉著月光清晰看到他閃著水光的眸子,納蘭瑾樞低聲說:“我還不曾見過有誰比我的言兒還美。”
這是他的情話,這人隨口都能說出。傅清塵不再是平日裡冷著臉的小貓,他眼裡的冰渣子早在那纏綿的一吻之中化作一汪清泉,那人的話溫暖了他的全部,越是貪戀這一份溫暖,就越會失去理智,最後只得任由擺佈。
納蘭瑾樞的手臂攬著傅清塵,讓他倚在自己身上,兩人依偎靠坐在城門樓上防護牆下,身上蓋著一張狐裘。深秋霜寒的天氣,互傳體溫,溫暖彼此。
“言兒冷不冷?”
身邊的人沒有回應,他緊緊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只有這一次,過後一切會迴歸正常,他們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次日,納蘭瑾樞睜開眼睛時,天還矇矇亮,原本依偎在他身邊的小貓卻不見了蹤影。
納蘭瑾樞將狐裘挽在手上,踩著青磚鋪成的階梯一步一步下了城門樓。
習慣早起的歸程看到自家侯爺從城門樓走下來,拱了拱手,“侯爺。”
納蘭瑾樞走到他面前,“事情辦好了?”
“回侯爺,一切都打點妥帖。”
他輕應了一聲,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傅清塵練劍回來,握著劍走在營帳之間的小道,心裡緊繃,總覺著下一刻就有一名穿著紫衣的男子出現在眼前,抑或是在身後喚他的名字。
昨日的一切他記得清清楚楚,若是見到難免尷尬。今日一早天還沒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