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紅的大門洞開,如同張開大嘴吞噬萬物的兇惡貪獸,它的誘餌便是身後天下至尊的皇權。縱使那張金黃龍盤的椅子上鮮血淋漓聚整合海,椅子下白骨累累堆積成山。
李瑢和李璟騎在馬上,緩緩地走近這個大嘴洞,待兩人走進,厚重的緩緩閉合,發出‘轟’的一聲,李珣一身銀甲戎裝立於馬上,“嘖嘖,佩服佩服,皇兄不愧為我李唐的宣德太子,這等氣魄,四皇弟亦是不同非凡。”
“哪裡哪裡,寡人怎比得上三皇弟,兵圍京師,逼宮謀反,現在正在準備弒兄殺弟,讓這玄武門在百餘年後重染血色。”宣德太子李瑢依舊是溫潤儒雅的笑意,淡淡開口道。
“呵呵,皇兄皇弟俱是面帶微笑,如此從容,氣度不凡,只是不知道一會兒皇兄和皇弟的頭顱還會不會帶笑。”說罷,李珣手執弓箭,拉開了弓弦,“對了,忘了說一句,蘇家小公子的滋味的確銷魂的很,難怪皇兄如此維護,皇弟心心牽掛。”
睦和!李璟一驚,心生怒火,一把緊攥住馬韁,勒的馬高高揚蹄嘶鳴一聲,馬嘴都勒出了血跡。
對面的弓箭一觸即發。李瑢一掌拍在李璟的肩上,“四郎,冷靜!”
說時那快,對面的利箭夾雜一道勁風射來,“小心!”李瑢驚呼。
也不知道李璟做了何動作,只見他手一揮,一揚,迎面而來的利箭已經被射落在地,震斷三折,待眾人回過神,望向李璟,只見他已經拉弓如滿月,弓箭上搭著三支利箭,飛羽雪白,箭簇在陽光下閃著逼人的寒光。“三皇兄的箭法依舊是那麼準,只是這力道還欠缺了些。”
音落箭出,夾著勁風力道十足的急速射向對面,‘噹啷’李珣頭戴的華麗雉雞尾羽銀色頭盔應聲而落,同時,李珣右手一震,肩胛一疼,待回神,自己的玄鐵弓箭已經摺為兩段,肩胛處筆直的插著一支箭羽,深入血肉。李珣一陣氣極,拔出箭簇,用長巾扎住傷口,怒吼道,“眾將士,給我殺!”
這邊李瑢亦傳令。“殺!”
“殺……”
一時間玄武門內殺聲震天。兩方將士混戰一起,太子李瑢和李璟被人團團圍住,雖然太子李瑢也會些防身的功夫,李璟更是身手不凡,只是抵不過圍攻的人數眾多,李璟要保護一旁的太子哥哥,不免捉襟見肘,漸漸不支。這時忽然響起一聲呼喝。“宮門守將裴柯來遲一步,還望太子殿下,靖安王爺恕罪!”只見一員小將口中高呼,一杆銀槍舞的炫目生威,英勇的殺出一條血路,趕到太子李瑢和李璟身邊,立即減了李璟的壓力。
玄武門又一次見證了腥風血雨,殺聲不斷,刀槍劍戟撞擊的聲音,刀槍刺入血肉的聲音,慘叫的聲音……青石鋪建的城牆浸染了一層鮮血,還未滲入便又濺上一層,鮮血成了天地間唯一的顏色,血色的城牆,血色的天空,血色的眼睛。
太子一方雖然英勇奮戰,終是人少力薄,倒下的人數越來越多,漸漸不支,忽然十幾名蒙面黑衣人自城門上跳下,仿若從天而降,殺向李珣一方,武功更是高強,招式狠辣詭變,如入無人之境。情勢急轉,偏向太子李瑢一方,最終李璟確定太子李瑢安全後,飛身越過廝殺計程車兵,三招兩式挑開李珣身邊保護的侍衛,長劍一伸架在了李珣的脖子上,侍衛一看主子被制,也猶豫著不敢上前。
“住手,祚親王李珣謀逆叛亂,弒兄殺弟,罪大惡極。現已被制服,其追隨者棄械投降者繳械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李璟的聲音帶著內力響徹玄武門,聲若洪鐘。
剩餘的將士漸漸停止了廝殺搏鬥,慢慢的有些士兵猶豫著丟下了手中的兵器,跪拜在地。‘啪、啪、啪’武器被扔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計程車兵跪拜在地,有個別頑抗者,當即被一旁計程車兵斬去頭顱,地上的血色又紅了一層。
這時,黑衣人卻是消失了,如同來時那般神秘莫測,離開時也是悄無聲息。李瑢沉思道,“會不會是無影閣?”
無影閣,江湖中第一殺手閣,在江湖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建於唐初貞觀年間,距今已經有百年曆史,但是至今仍是沒有人能道出無影閣的詳細情況,是江湖中僅次於縹緲峰的神秘地方。閣中殺手個個武功高強,完成任務後不留一絲影子,是謂‘無影’。
只是他們為何忽然要介入朝堂,幫助我們呢?李瑢和李璟在彼此眼中俱看到疑惑。
無論是何原因,現在都不必著想,首要的是將李珣捆綁後,面聖,甘露殿。
這一戰,由辰時三刻殺到申酉之交,雙方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玄武門血色餘暉,夕陽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