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來滾滾雷鳴般的馬蹄聲,只是這聲音中似乎又摻雜了一些別的聲音,讓人心生焦躁不安的聲音。還有一些淡淡的熟悉的香氣,似乎在哪裡聞到過。崇恩握緊劍柄,努力按捺住心裡不好的預感。敵人越來越近了,他聽見前方殷于飛佈陣的命令,將主作戰的中軍交給於飛,他很放心。于飛作戰經驗豐富,平時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在作戰時卻心細入微。而秦烈和凌雲就比較毛躁了,尤其是凌雲,讓他們帶領騎兵承擔起如此重任,是對還是錯?不過還好,他們只是策應部隊,于飛應該會指揮好他們的。
“那是什麼?”崇恩身邊衛軍計程車兵突然大叫起來,不止一人,很多人都跟著驚呼起來。
崇恩放眼望去,只見天地交匯處,一堵黑牆逐漸壓近,蹄聲如雷,鼓聲震天。那堵黑牆逐漸清晰,是雅爾丹的騎兵大軍。只是和尋常的騎兵不同,雅爾丹是名副其實的“金戈鐵馬”!所有的戰馬都披上了鐵甲,從頭部到腿部,裹得密密實實,彷彿一架會自己移動的鐵戰車。而那似曾相識的香氣也在腦中漸漸清晰,麝香馬!雅爾丹的戰馬居然無一例外都是日行千里的麝香馬!難怪他們的行軍速度如此之快,也難怪他們敢只派出五萬精銳騎兵,原來是有恃無恐,成竹於胸了。
雅爾丹領兵的將軍是有名的馬上名將烏蒙達,十多年前就曾參與過與中元的戰爭,但總是輸多於贏,敗在殷斯堯手下無數次。此番見他,一身鐵黑的盔甲,手握兩把金鋼打造的彎刀,滿臉兇悍之色,他騎在一匹同樣裹了鐵甲的高大麝香馬背上,衝著鳳翎軍聲如洪鐘地喊道:“快叫你們那個小小安平王出來給爺爺請安!”
雅爾丹士兵一下鬨笑起來,烏蒙達又喊道:“聽說你們那元帥床上功夫了得,哄得中元小皇帝百依百順,就不知道馬上功夫如何啊!哈哈哈!”
崇恩雖在陣後方的中衛軍中,但這番羞辱的話卻是字字句句傳入了耳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身邊的傳令兵神色複雜地望著主帥,不知是否該開口。
可崇恩的臉色很快就恢復了平常,冷靜地對傳令兵說:“傳令給中軍將軍殷于飛,立刻應戰!”
“是!”傳令兵舉著令旗,還沒跑遠,只聽前方一陣炸鍋般的喧鬧,兩側左右兩軍的騎兵已紛紛出動,有如離弦之箭。原來秦烈和楚凌雲一聽見那烏蒙達囂張的話,就已按捺不住了,哪兒還顧得什麼命令不命令的。只想一心砍下那廝的狗頭替崇恩出氣!
傳令兵傻傻地看著手中的令旗,哭喪著臉:我還沒傳令下去呢!
崇恩坐在戰車上,差點跌了下去,果然把重任交給這兩人,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殷于飛也哭笑不得,他何時帶過這種軍隊啊,簡直視軍令如無物。但見兩翼的騎兵已俱數出籠,只得下令:“所有戰車準備投擲!”
投石車排成巨大的陣營,瞬間萬石齊發,如漫天飛雪,鋪天蓋地地向雅爾丹的軍隊投去。可那麝香馬反應何等靈敏,左右閃避開石彈的攻擊,落地的石彈俱在地面砸出無數深坑。就算偶有砸中麝香馬的,也被馬身上的鐵甲所擋,那在陸上戰爭中被視為克敵制勝之物的投石車和飛石陣,在鐵甲麝香馬的面前變成了毫無用處之物。
殷于飛眼見威力無比的飛石陣成了擺設,即刻下令“車陣退散,騎兵出戰!”剎那間,千輛戰車向兩側退散而開,氣勢如虹的中軍騎兵潮水般洶湧而出,衝向雅爾丹軍隊。
但鳳翎軍的人馬畢竟都是血肉之軀,如何與那鐵甲裹身的麝香馬相對抗?中元的戰馬被鐵甲麝香馬一撞,輕則踉蹌打晃,重則直接被撞倒在地,人仰馬翻。
烏蒙達坐在馬上得意地哈哈大笑:“今日就叫你們鳳翎軍小兒全軍覆沒!”
“呸!你才全軍覆沒呢!”楚凌雲手上不停地斬殺敵兵,嘴上也不甘休。
“誰?是誰敢口出狂言?”烏蒙達抬眼四望。
楚凌雲高舉手中長槍,冰魄銀光閃爍,眾人目光不由被他吸引,紛紛朝他望來,只聽他高聲道:“鳳翎軍聽著,誰能活捉烏蒙達,賞銀千兩!誰能取烏蒙達首級,賞銀萬兩!”
眾人譁然,從來只聽說過抓活的比抓死的難度高,從沒聽過抓死人比活捉的賞銀更高。如此一說,不就意味著說,不用活捉,一定要烏蒙達死嗎?
那烏蒙達氣得滿臉通紅,要不是騎在馬上,他非得跳腳不可!
“無恥小兒,居然敢如此挑釁!你爺爺今日就滅了你!”說著,雙腳一夾馬肚,向陣前衝了過來。
殷于飛見狀,喜上心頭,就怕這烏蒙達躲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