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向崇恩告了假,去昊天城北的王府小住幾日,陪伴北殤王。
想到凌雲,秦烈突然感到有些落寞。平日裡兩人鬥嘴打鬧習慣了,現在少了一人,才感覺到屋裡的冷清。發現自己的胡思亂想,秦烈不由一拍自己的額頭,暗自罵道:男子漢大丈夫,死都不怕,還在意什麼寂寞不寂寞,簡直象個多愁善感的女人!果然,這秋日的陰雨會牽動人心中最柔軟的一根神經,連鐵骨錚錚的男兒都無法避免。記得以前自己孑然一身,四處漂泊的時候,從未想過要有同伴或朋友,若身邊多出個把人來,反倒覺得累贅,還是一個人活得更逍遙自在。但自從認識殷崇恩和楚凌雲之後,才開始有了牽掛,開始懂得何為兄弟手足,若是為了他們二人,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這般腦海中活動著,不知不覺睡意上來,架不住肢體的痠疼和沉沉的睏倦,終於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雨聲漸歇。驟然響起的鼓聲,震破長空。
秦烈一個激靈,從床上翻身而起。這個鼓聲,他再熟悉不過了,是緊急集合的號令。若是在戰爭時,就說明附近有敵情,或是有敵兵突襲。但現在是在御龍谷,鼓聲響,就代表了召集大家緊急操練。
真是連一個安穩覺都不讓人睡!秦烈心中抱怨著,但還是飛快地將鎧甲穿戴整齊。最近常常有這樣的夜晚緊急操練,所以整裝的動作已經練習得熟練利落。一眨眼的功夫,已然睡意全消,一身英武的戰衣,佩上陪伴他多年的雙刀,宛如即將出徵的戰士。
當秦烈趕到位於御龍谷中央平地上的操練場時,崇恩已在那裡筆直地站立著,等候眾人。他穿了一身白色如雪的戰袍,銀白的鎧甲,在漆黑的夜幕中尤為醒目。冷峻的面容,在銀白色戰衣的襯托下,更顯寒意,猶如一個冰雪雕刻出的人一樣。
站在崇恩身邊的,是一個十六七的少年,穿一套黑白相拼的皮甲,外披墨黑滾邊的青色披風。少年顏若朝華,清秀靈動,眼角下方一粒小小的淚痣,讓他的清俊中又顯出幾分嬌俏。
“秦將軍,你來晚了哦。我剛剛還在和王爺打賭,說你會第一個到,可王爺說你一定遲到。我還不信,沒想到真被王爺說中了!”少年淺笑盈盈地看著秦烈。
秦烈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來遲,願受王爺懲罰。”今晚確實過於放鬆警惕,有些睡死了,秦烈心中暗暗懊惱。
安平王崇恩看了他一眼,“起來吧。我知道你近日來過於辛勞。不過,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是!多謝王爺!”
“秦烈,傳令下去,鳳翎軍所有士兵,從此刻開始練習新陣法。由你帶領他們練習,雲兒會向你仔細說明陣法的。”
“是,末將遵命!”
一旁的俊俏少年正是夏侯雲,他展開手中的卷軸,上面密密麻麻地畫著陣法中各方位的分佈,對秦烈說:“這是王爺和我思索出來的新陣法,名叫雙翼陣。陣如其名,這個陣法,就如同鳳凰展開雙翼一般,是一種攻守兼備的陣形。兩翼張合自如,左右包抄,騎兵位於兩翼,步兵和車陣在中央,這樣,既可抄襲敵軍兩側,又可合力夾擊中部突入的敵軍,將敵軍全滅。”說到雙翼,夏侯雲充滿了自信,這是他和崇恩商議計劃了幾個月,推翻無數想法,最終創作出的新陣法,可謂是凝聚了他們血汗的結晶。
鳳翎軍從將領到士兵,都是年輕人,缺少實戰經驗,但卻熱血敢拼,英勇無畏。這既是優點,又是致命的缺點,若真上了戰場,恐怕會吃大虧。所以結合了鳳翎軍的優缺點,研製出這雙翼陣,既能發揮鳳翎軍短時間內爆發的戰鬥力,又能利用有力的陣型,兩側騎兵可靈活應對,攻守自如,真正地如虎添翼,勢不可擋。
“秦烈,”崇恩緊繃著一張俊臉,嚴肅地說:“雙翼陣的關鍵在於兩側騎兵要機動靈活,而中央的步兵須具備超強的攻擊力。騎、步一定要密切協同,否則,此陣形同虛設。因此,你要率領眾人掌握要訣,兩個月後,我要看到行雲流水般熟練的佈陣。”
秦烈暗自一驚,鳳翎軍騎兵有五萬,步兵十多萬,加上弓箭手、御車手,總共二十萬大軍,如此龐大的軍隊,要在兩個月中將一個聞所未聞的陣法練習得當,這簡直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王爺,時間太趕了,恐怕無法盡如人意。”秦烈實話實說。
“秦烈,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崇恩眼中有看不清的情緒。
秦烈疑惑,“末將只知,凡事不可操之過急,欲速則不達。王爺究竟為何如此迫切?”
“我只是希望鳳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