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招財那般不愛惜,進寶有些心疼,連忙抓了紙包塞進懷裡,在第一次接到紙包的時候,他就聞到了熟悉的糖球的味道,自然知道高管家想送給他的是一包糖球。
“說真的”,招財含著糖球含糊說著,但又想到了什麼,瞥了一眼前面騎著高頭大馬的三少,湊著身子上前,壓低聲音道,“錢小主對你可真好,送了你親手醃製的醬菜不說,還給你買了糖球,這可不便宜。”
平常人家的孩子能偶爾吃到外面賣的糖人就算幸福的事了,薄薄的一層糖,看的時間遠比吃的時間多,因為只是輕輕一舔,那層薄糖都會消融在口中,不一會兒就會整個兒沒了。如糖球這般的甜食,做的工藝要求更高些,只能在專門的店鋪才能買到,價錢自然也高些。
招財見水根是個挺樸實節省的人,不想為了進寶還花這錢,心中不免又對水根生了幾分好感和遺憾。因著這誤會,水根意外的有了人品的提升。
前面晉思遠和晉俞敖兩匹高頭大馬並行,馬蹄嗒嗒的邁著小步,石板路上聲音清脆,後面跟著堆著箱子的馬車,沿路有不少來瞻仰晉家公子容姿的人群,三三兩兩的簇擁著,還有不少人從巷子裡奔到主道上來觀看,自然不乏褒揚的讚譽之詞。
在冬日夕陽中,嗒嗒的馬蹄聲遠去。
水根回到晉宅自己住的那間小別院,自然是沒有了進寶的身影,桌上的字條他有看到。今天傍晚時,水根在街市賣菜時,就聽到了有人興奮地叫著要去看晉家神仙一樣的兩個少爺。
水根剛收拾了菜籃,歇下剛喝了口茶,不想在老爹院子裡的黑子找了過來,驚得水根差點傾了茶杯。
“怎麼了,老爹那怎麼了?”水根不敢問得直接,心中卻不由往壞處想去。
水根進了晉宅就一直是他去老爹那兒,突然黑子找過來,難免會想到其他地方去。
“沒事,就是老爹讓你晚上過去吃個飯,我已經和高管家說過了。”黑子的一番話讓水根懸起來的心又讓了放了。
“那好,我們這就去吧。”水根抓了桌上給老爹帶的東西,熄了屋裡的燈就跟著黑子出去了,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小路都看得不太清楚。
比起水根那個孤燈一盞的別院,老爹的院子裡自然亮堂許多,讓水根一下寂寥的心又暖了幾分。
黑子一路上和水根說著話,老爹近日受了寒,有些咳嗽,但人還算精神。水根跟著黑子直接進了裡屋,老爹正躺在床上,比上十來天前水根見老爹時,老爹確實消瘦了許多。
“老爹,我聽黑子說你最近受了寒,現在怎樣?”水根直接坐到了老爹床邊,老爹正在自己和自己下著象棋,黑子和水根說了一聲,就去廚房看看晚膳怎樣了。
“沒事,沒事……”老爹笑著看著水根,拉過水根的手在手中,嘆息了一聲。
“老爹你真沒事?有什麼事你要跟我說啊。”水根看著老爹惆悵的神情,心中覺得不對,多半隻有在想起文元哥時,老爹才會嘆息不斷,如此揪心。
“咳、咳……”老爹要說什麼,卻突然咳得厲害,水根連忙拍著老爹的背幫老爹順著氣。
“老爹看,我給你新買的冬衣,你先披著。”水根把柔軟嶄新的布棉襖搭在老爹身上。
“你這孩子啊……”
自從他病了,水根就支起這個家,日子過得越來越緊巴,文元那個嘔著氣的孩子還時不時回來偷偷那點東西,讓整個家的生活更加窘迫,如今這孩子也是為了他的病才把自己賣給的晉家,說什麼想要個孩子只不過是藉口而已……
只是原來自己也這樣的自私,為了一個永遠來不了的人,還想苟且的活著,再多活一天,就有可能見到那人,那人說好要來找他的……看著貼心的給自己買冬衣的水根憨厚的臉,他怎能就這樣離去?……
水根像是察覺到什麼,不再詢問什麼,和老爹只是說著尋常的話。
第42章 黑衣男子
水根、黑子和老爹用完了晚膳,黑子收拾了碗筷出去,還給帶上了門,水根覺得有些不對勁,老爹不知是不是在飯前喝了藥,敗了胃口,晚飯吃得也不多,盡是往水根碗里加菜,水根帶來的酒自然沒讓老爹喝,鹹牛肉在這樣的天氣裡可多放些日子,只是老爹看著水根眼神越發是複雜。
“老爹,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看著老爹為難的樣子,水根心裡也不好受,記得老爹年輕的時候為人硬氣,和碼頭上有不少人都拼過拳頭,那是水根還小,只覺得老爹特厲害,好比沙場上的常勝將軍,後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