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長髮,意味深長的嘆道,“天下需要的是明君,不是孝子。當年你的父親,還有葉琰,他們都太自私,所以才會成就天下之大變的局勢。而你,唯兒,你是母親的驕傲,每年深秋,你能抽出時間來此看望母親一次,母親就已心滿意足。”
少年回身,雙膝跪地深深一拜,含淚道,“兒子明白了。”
女人笑著送走了少年。少年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去的時候也是一個人。一襲素衣,一批黑馬。
英姿瀟灑,來去如飛,少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女人的視線之內。
“夫人,陛下已將走遠了。”女人身側的小丫頭道。
“我知道。”女人依然凝視著那個方向。良久,幽幽道,“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我殺了他,避他避的那麼遠,卻還是被他利用了。”
那小丫頭聽罷也不說話。女人道,“我很恨他,很恨很恨,可我還是為他生了個兒子。我要讓他知道,他欠我的絕對不只有一世的情。”
小丫頭默默的聽著,女人嘆道,“當時我讓荻榮以身作毒,讓他生不如死的時候,我很高興。可看著哥哥因他的遭遇傷心欲絕的時候我又是那麼的後悔。”
“夫人做的已經很好了,如果先帝在世,也未必能做的像陛下這麼好。”小丫頭安慰道。
“他當然做不到了,唯兒是我的兒子,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哀傷的嘆道,“可我卻無法陪在他身側,與他同甘共苦。”
“有一天陛下會明白的。”
“能嗎?”
“能的。”
“那就好。”女人扶著欄杆坐了下去。
黑蓮谷的那場大災難過後,公玉央兒和公玉泠都死了。她接手了浪子窩,巧妙地安排下遇上了司空鏡,付上一顆真心,最後換來的卻是寒冰般的眼神。為了不讓自己驕傲的哥哥為自己為難,當時已經懷孕的她找到了習清慕。讓習清慕帶她離開了。
當時的她還深愛著司空鏡,她想,或許等司空鏡知道她為了他生了一個兒子的時候會回來找她。可結局是讓她意外的,司空鏡沒有來。她最仰慕的哥哥也沒有來看她。一個女人,生活在這寂靜的山間,帶著一個兒子,慢慢的度過時日。愛與恨的糾葛日漸積累,結成了永恆的繭。
她細心的教導著兒子,也重新接手了浪子窩,一段新的計劃在心中萌芽。
當她知道公玉央兒死前為葉鏈寫下過一封計劃書的時候她便開始尋找那一封計劃書。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了那個握著那份計劃書的女人。
那個女人生的很平凡,人也安靜。也好騙的很,不會什麼功夫,仗著自己曾經的主子是公玉央兒而自高自大,連葉鏈也不放在眼中,可偏不巧的是,那個女人竟然看上了葉琰的美貌,這倒是讓她暗笑了好久。
當時的葉琰與司空鏡已經分開了,兩人各自呆在各自的屬地。各自住在各自的宮殿,相隔千萬裡,卻心相牽。
她做的很巧妙,只是在湮國送往梨姜的厚禮中摻雜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也是她曾經救下來的女人。
而偏偏世界上又有那麼不巧的事,那個女人害過葉琰一次,時到今日那個女人依然覺得自己虧欠著葉琰。她對那個女人說,只要她在司空鏡的壽宴上舞上一曲,然後告訴司空鏡,葉琰很想他就好了。
那個女人便是荻榮。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這件事算不上什麼。何況她也知道葉琰和司空鏡的事。
而荻榮卻不知,自己的身上已經被塗上了無形的毒藥,舞過之後,毒會和汗水一起從身體脫落,昇華為氣體,散開……
報復了司空鏡。
最後,她也報復了葉琰。
司空鏡的事後,一切的計劃都和她所想的差不多,進展的很順利。葉琰成功的一統了天下。而他的兒子也成功的靠近了葉琰,不動聲色的奪下了葉琰辛苦打下來的天下。成了如今的帝王,——司空唯。
如今,她還記得去年葉琰死時的樣子。那副美麗的皮相上刻滿了滄桑,可憐的惹人心疼。
葉琰是病死的,可也是毒死的。她也聽說,葉琰將從葉鏈手中拿過來的解藥分成了兩份,一份自己吃了,一份司空鏡飲下了。因葉琰的那一份量少,再加上葉琰原本也沒有中毒的緣故,所以當時也沒事。加上後來又有細心調養,那少量的毒藥幾乎已無用。
計劃,一直都是按著她的計劃再走。
當然,計劃走的如此的順利,也少不了得力的助手。
而她的那個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