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就要動手,那人忙不迭地舉起雙手錶示自己的無意,然在見他臉上的面具也是一驚:“你是……無歡城的人?”
江湖人皆知無歡城的人遍佈大江南北,同時也隱秘至極,但是他們出手的時候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面帶黑色面具,面具左眼旁雕以鳳凰圖騰,從此鳳凰面具便成了他們表示身份和門派的標誌,也成了江湖人恐懼的標誌。
謝羽飛不答,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似乎被他的身份嚇住,結結巴巴地指手畫腳:“少俠……息……息怒……我只是……只是……”
他微微眯起眼,看著這人吱吱唔唔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耐地道:“只是什麼?”
“只是……”那人眼珠一轉,忽然一指下面:“有人來了,我們快走!”這一句倒是順溜之極就脫口而出,說完就自行往後竄去。
此時庭院中不知從哪鑽出大量的弓箭手,在錦衣人的一聲令下射出箭矢,謝羽飛執蕭格開幾支,一眼就看見錦衣人身邊的勒棋,蕭中掠影軟劍出鞘,足尖一點也不顧漫天箭雨就往下刺去。
“喂!你不要命了?!”見他這麼不要命的舉動那竄出去的人也是一驚,返回來一把扯住他,一手執劍擊落幾支迎面襲來的箭。
謝羽飛討厭多管閒事的人,反手一劍往那人身上刺去,這一劍去勢極快,那人躲閃不及掠影軟劍便由左胸穿透肋骨,同時另一邊一支箭刺入了他的左臂。
這一場變故讓勒棋一方的人呆住了,箭雨也暫時停住,血從劍刃上流下來,一路流到他手心裡,溫熱黏稠,謝羽飛遲疑了一下回頭,對上一雙痛苦、不可置信的眼瞳,呼吸不由一窒。
明亮帶著痛楚的眼神——
還是錦勒棋先回過神來,面露喜色:“快!快!給我射!!”
謝羽飛一咬牙,拎著身邊的男人就往後疾退去,雖然此時扔下這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人再去刺殺勒棋的話是有一定把握可以成功的,但那雙眼睛的痛楚讓他無法釋懷——一直以來他一次次的殺人於劍下但從來不會去人臉上的表情,只因那種痛楚憎恨的眼神會讓他忍不住心軟,但這一回,他卻鬼使神差的回了頭。也是這一回頭,讓他刺殺勒棋再度失敗。
“該死的!還是讓他跑了!”勒棋看著兩人飛快的隱沒於黑暗中忿忿地低咒一聲,臉色鐵青,好不容易得到程歡離的支援誅殺謝羽飛,這會又失敗了,怕是以後機會更少了。
“謝羽飛啊謝羽飛,果真是名不虛傳……”錦衣人喃喃自語了一會,神色莫測,轉頭問:“你那毒有用?”
勒棋一拱手,冷笑:“那是自然,您儘管放心,就算有解藥也只在羅弒手上,只可惜中箭的是那小賊,要是謝羽飛進屋來那他就逃不掉了……實在是可惜了。”
錦衣人負手微微點了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即拍拍他的肩,笑道:“勒壇主你放心好了,你都說了,謝羽飛這人是不得手必定就不罷休的人,只要他還敢來,就絕對逃不掉……不過你不是說謝羽飛喜歡單槍匹馬的來……那另外的一個人是誰?”
兩人面面相覷。
☆、花容依舊
門外等著接應的薰風等了很久才看見謝羽飛拎著另一名黑衣人出來,先是一愣繼而趕緊幫忙扶上馬車,明明有機會揭下這人的面巾,但謝羽飛至始至終都沒有這樣做,摘下面具他就出去駕車,把黑衣人留給薰風照顧。
“不好,公子,這箭上有毒!”車內傳來薰風的低呼聲。
“那你就給他解毒!”謝羽飛不耐地道,本來半路冒出這人一攪和讓他刺殺失敗已經是夠惱火的,這回一聽更是煩躁,“是什麼毒你就給他解什麼毒,要是他死了你也不要再來見我了!”摞下這句狠話,長鞭一揚就往馬上甩去。
車內沉默了一會兒,但是沒有安靜多久,又有低低的聲音傳出來:“公子,是碧花毒。”
“什麼?”
“碧花是城主養的,這碧花毒就是從城中紅園的碧花中提取出來的……江湖中根本就沒有。”
他不禁皺起眉頭,也明白了是什麼情況,羅弒好附庸風雅,喜歡在紅園中擺弄些奇花異草,也不時弄出些奇怪的花,但他養的花草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有毒。當初羅弒特意準勒棋進入養殖園採毒草煉毒,煉出來的毒都必須留一份解藥在城中,但他實在不願回無歡城去求程主要解藥。
薰風撩起車簾探出頭,憂心忡忡地道:“公子,他傷的太重了……又中了毒……”言下之意是完全可以放棄這個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