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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藥屋,凡骨子愁悶地繼續配藥。小徒兒受苦他這個做師傅的怎麼可能不心疼。小寶的“病”確實無藥可醫,但也不是全無辦法,只是那法子他現在不能用。
嘆口氣,凡骨子在心裡把小寶的爹孃重重數落了一通。小寶的娘是為了兒子好,可小寶疼成那副樣子,叫他實在無法說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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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聶政的手指頭來回探尋,寶?寶呢?今天是寶生病的日子吧?他好像聽到寶在哭。寶?寶?
有人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然後他聽到對方說:“大哥,小寶在睡覺呢。”
搖頭,不對,今天是寶犯病的日子。寶……寶……快來,鬼哥哥抱,哥哥抱著你,你就不疼了。寶……不疼,不疼……
藍無月放開大哥的手走了出去。擦去眼角的溼潤,他進入師傅的木屋,來到床邊,看一眼仍在低低哭泣的小寶,他啞聲對阿毛說:“把小寶抱到我大哥那邊去吧,我大哥一直在喊他。”
“哥哥……”小寶也在哭著喊,不知是喊鬼哥哥,還是喊他目前有的三位哥哥。
阿毛不願意,不想這個時候挪動小寶,只是抿緊嘴低著頭給小寶擦淚。
剛給小寶餵了第二次藥的凡骨子出聲:“把小寶抱過去吧,這幾個月他都跟聶政在一起,有聶政在身邊,他興許不會那麼痛。”
一聽那樣會減輕小寶的痛,阿毛馬上抱起小寶,跟抱著一件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凡骨子的眼裡閃過什麼,跟在阿毛和藍無月的身後出去了。
把小寶輕輕放在聶政的身邊,聶政的手馬上摸索到了小寶,找到他軟軟的手挨著,頭也下意識地扭到小寶的那邊,嘴裡低低地喊著:“寶……寶……”
“嗚嗚……鬼哥哥……”同樣在昏迷中的小寶聽出了鬼哥哥的聲音,憑著以往的習慣,他貼近鬼哥哥,委屈地把頭埋在鬼哥哥的頸窩裡。身子仍是疼,但聞著鬼哥哥的氣息,感覺著師傅、美人哥哥和大哥哥的陪伴,小寶的哭聲低了一點。
“今晚讓小寶在這兒睡吧,你們兩個也不用來回跑了。”丟下一句,凡骨子便離開了。他沒有辦法減輕小徒兒的痛苦,不如躲起來不看,省得他心窩子疼。
毛茸茸的大手掌摸摸小寶汗溼的頭,阿毛的眼淚不停地往外湧。藍無月坐在床邊,看著大哥和小寶緊緊貼在一起,他的眼眶陣陣發熱。有小寶在大哥身邊,大哥一定會走出五年前的那場劫難帶來的痛苦。而且有小寶這樣一位全心全意為大哥著想的弟弟在,他也能安心地離開了。
把小寶的手和大哥的手放在一起,握住。藍無月在心裡對大哥和小寶說了好幾遍“對不起”。他註定要讓大哥和小寶為他擔心了。
“阿毛,我明早離開凡谷,去找我二哥。大哥和小寶,就拜託你了。”
阿毛扭頭,揮舞起了拳頭,臉上帶著憤怒,似乎很不高興藍無月這麼說。藍無月急忙拍拍他的肩膀,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客氣。我無法親自照顧他們,心中有愧,你別跟我計較。”
阿毛放下拳頭,指指聶政和小寶,鄭重地點頭,讓藍無月放心。聶政是小寶的哥哥,那也就是他的兄弟,他會照顧好聶政,不會讓小寶哭。
又拍了拍阿毛,一切的感激盡在不言中,藍無月起身說:“我出去一趟,可能要一兩個時辰才能回來。”
阿毛點頭,讓他放心去。
他剛踏出木屋,凡骨子就出來了,攔下他問:“你現在就走?”
“我有些東西放在谷外,我去拿回來。”為了讓師傅放心,藍無月留下自己的劍,“當初我沒想到會遇到大哥,把那些東西藏了起來,現在去取回來。放在小寶這裡,我放心。”
一聽藍無月不是要走,凡骨子放心了,不過還是收了他的劍。看看天色,藍無月快速走了。把劍隨手丟在牆根處,凡骨子又鑽進了藥屋。
天亮時,小寶的哭聲停了,窩在鬼哥哥的身邊沈沈地睡去。聶政也不叫了,挨著小寶,陷入昏睡中。陪了小寶一夜的阿毛把小寶抱回了師傅的床上,從師傅那裡確定小寶不會再疼了,阿毛便背著竹簍出去了,去打點野味,採些珍奇的野菜給小寶做粥喝。凡骨子也是一宿沒睡,忙了幾天,藥終於做好了。把十幾個瓶子擺在桌子上,凡骨子的臉上沒有半點疲憊。在院子裡扭了扭腰,打了一套拳法,這才回了自己的木屋。
床上,同樣一夜沒閤眼的小貝在小寶身邊沈沈地睡著。聽到有人進來了,睜眼一看是凡骨子,便又閉上了眼睛。在床邊坐下,探上小寶的脈,凡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