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想離開,但又不放心大哥,便拖了又拖。
七月十五這天,藍無月和阿毛一起給大哥換了藥、餵了藥,見大哥被刺穿的幾處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他心安了不少。進入凡谷已經有十天了,這十天足夠林盛之做些事情,不能再耽擱了。出了大哥的木屋,藍無月找到正在配藥的凡骨子。凡骨子不喜歡他的小徒兒總是為那倆兄弟哭,所以聶政換藥的時候他從來不許小寶過去。小寶正跟著凡骨子配藥,見到美人哥哥來了,馬上問:“美人哥哥,鬼哥哥,好了嗎?”
凡骨子又一次忍不住敲了敲小徒兒的頭,粗聲說:“這才幾天就能好?你當師傅是神仙吶。”
小寶笑呵呵地揉揉腦袋,說:“師傅是,神仙。”師傅可以救鬼哥哥,是比神仙還厲害的人。而且師傅長得就像神仙爺爺,當然這句話他是絕對不敢在師傅面前說的。
被小徒兒說成是神仙,凡骨子受用的很,愛不釋手地又敲了敲小徒兒的腦門,說:“好了,去看你鬼哥哥吧。”
“謝謝,師傅!”小寶迫不及待地出去了。來到凡谷之後,小貝就撒了丫子,每天都跑得不見影。小寶也不擔心他,這裡是師傅的凡谷,小貝不會有事的。
一進入鬼哥哥的木屋,小寶臉上的笑立刻就消失了,慢慢地走到床邊,眼睛溼潤了。正在收拾善後的阿毛大手輕柔地擦擦小寶的眼角,對他搖搖頭,告訴他聶政很好,不要擔心。小寶抱了抱大哥哥,然後在床邊跪下,輕輕摸上鬼哥哥被包起來的手,低低地喊:“鬼哥哥……”
昏昏沈沈中的聶政聽到了令他心安的聲音,手指頭微微動了動,然後他感受了另一人熟悉的溫暖。無聲地吐了口氣,聶政挨著那溫暖,進入了昏迷的黑暗。不過現在他不再怕這種黑暗,即使所遭受的疼痛不比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少多少,但是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日子難熬。此時每一次的疼痛都代表著希望。
大大的手掌蓋在了小寶的腦袋上,小寶仰頭,淚眼模糊。除非鬼哥哥好了,不然小寶的眼淚就無法停下,那是對鬼哥哥的心疼和愧疚。和師傅一樣見不得小寶的哭的阿毛雙手抱起了小寶,直接把他抱了出去,關上了門。心知大哥哥有時候比師傅還固執,小寶環著大哥哥的脖子,依依不捨地看著鬼哥哥的身影被關在了門後。
“阿毛,你帶小寶去喂蛇,順便把小貝找回來,別讓它破壞我的草藥。”凡骨子在藥屋裡喊。阿毛拍了下手掌,表示知道了。抱著小寶去蛇池。自從被蛇爬過之後,小寶一見蛇就腿軟。凡骨子的徒弟怎麼能怕蛇呢,所以練膽就成了每日必做的功課。好在這麼幾天過去後,小寶沒那麼怕了。
從窗戶裡看到阿毛抱著小寶走遠了,凡骨子這才給了藍無月一個眼神。剛剛藍無月已經告訴了他,他打算今晚就走。
配著手裡的藥,凡骨子說:“你要走要送死,我不攔你。不過明天再走吧,也不急這一晚。還是說少了這一晚林盛之就會變成稱霸武林的大魔頭?”
藍無月本來還想再要求,但一聽師傅都這麼說了,他道:“好,我明早喂大哥喝了藥後就走。”
“嗯。”似乎還在生氣,凡骨子的聲音透著不悅和不耐。
知道自己惹人嫌,藍無月說了聲“謝謝師傅”,便退出去了。看著他進了聶政的那間屋,凡骨子咕噥:“這臭脾氣,早晚有一天得吃到教訓!”嘴上罵著,凡骨子手上的動作卻更快了。煉藥爐裡冒著草藥的苦味,凡骨子掀開蓋子聞了聞火候,又抓起一把切好的草藥丟了進去。
※
躲在大哥哥的身後,小寶緊緊閉著眼睛,雙手死死抱住大哥哥的一條腿。蛇爬到了他的腿上,又滑了下去。阿毛一點點往前挪,把蛇食丟到蛇池內──以毒藥醃製的兔子和野雞肉。這些蛇還在孃胎裡時就被毒養著了,被它輕輕咬上一口,就會全身無力,但不會輕易死去,會疼足三天三夜才嚥氣。這是凡骨子對付那些宵小的手段。
凡骨子一生除了阿毛和小寶之外,還收過四個徒弟,那四個徒弟最開始也是如小寶這般到凡谷來求凡骨子醫治自己的親人。凡骨子自然是百般刁難,那四人也如小寶義無反顧地捨身,只為救自己的親人。經過了重重的考驗,他們的親人不僅得到了救治,他們自己也成了凡骨子的徒弟。不過他們的天分有限,教無可教之後,凡骨子就毫不留情地把他們趕出凡谷了。
那四人天分雖不佳,但對凡骨子卻是異常敬畏。凡骨子不許任何人對外說是他的徒弟,那四人一個字都沒對外人提過。龔師傅之所以知道凡谷的大致位置,是因為他的師傅就是那四人之一,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