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
此刻為人拂了面子,心知只怕別有隱情,他也不著惱,“蘇樓主,現在想將這些人怎麼處理?”
“本來是要殺的。”
秦決意微一挑眉,沒有說話,目中冷銳了幾分。
蘇慕華淡然一笑,“但秦大人今日在此,便報官吧,交由秦大人處置。。。”
秦決意抱拳,“謝過蘇樓主。”
“大人,客氣。”蘇慕華轉身步入雨簾,翻身上馬。“蘇某還有一句話,秦大人。。。無論春風得意進寶樓今後如何,都無意與大人為敵。”
秦決意微笑謝過,心中沉吟蘇慕華今日這般示好,不知是何用意。
斜陽細雨,青瓦長街如鋪開的水墨畫卷,蘇慕華於馬上笑了一笑,那道白色身影領了眾人打馬而去。遙遙見袖風一帶,便是優雅的風華了。
夕陽入高樓,春風得意進寶樓的總管謝若之在飲酒。他坐在個不起眼的位置,素白的瓷杯握在他的手中,杯中是清冽的竹葉青。
舞榭之上,琴絃響了三響,有垂髫少女持板而唱一曲山坡羊,“晨雞初叫,昏鴉爭噪,那個不去紅塵鬧。路遙遙,水迢迢,功名盡在長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舊好;人,憔悴了!”
“鄧老,你說蘇樓主叫我們來,聽這一出唱的是什麼戲啊?”
“呵呵,羅老,聽鼓聽音,弦外之音不可言不可言。”
“說起來這蘇樓主可是一表人才啊,就是為人霸道了點。”
“噓,敢在這議論蘇樓主,你們不想活啦?”
“那又怎麼樣?我在京師地面已經二十年了,還怕個後生小輩?笑話!”
說話的人是得意坊的趙掌櫃趙正。
得意坊雖然名屬春風得意進寶樓的產業,但並非完全隸屬的關係。春風得意進寶樓佔了得意坊七成利,而趙正也能得個三成。
趙正平日對這蘇慕華頗有幾分不服。
有人還有三分傲骨,只不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帶了七分悲憫。
真有傲骨的前輩何必赴這一場酒宴?
說到頭來,會來這一場酒宴的人都逃不開三個字,有所求。
坐在下手的公子輕搖摺扇,“諸位何必緊張,春風得意進寶樓和氣生財,蘇樓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他面容溫和柔麗,一身淡柳色公子衫,觀之可親。
剛才鐵骨錚錚的武林前輩如遇知音,“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那公子搖扇微笑,“好說,好說,有勞前輩動問,在下謝若之,忝為春風得意進寶樓總管。”
春風得意進寶樓的謝若之總管平日極少露面,就連樓中的不少弟子都只是聽聞其名,不曾見過自己的總管。
“謝。。。謝總管。”趙正臉色一變。
謝若之笑著安慰他,“趙掌櫃,春風得意進寶樓是講道理的地方。”
“謝總管的話,就是我的話。”眾人目光向著樓梯口看去,正見蘇慕華一步步踏上樓來。
蘇慕華微一擺手,舞榭上歌舞停歇,舞姬們行了禮,退了下去。
早有青衣小童趕了上來,拿了潔白的絹帕將正中的太師椅拭淨,恭請樓主落座。
蘇慕華輕攏狐裘,端了茶慢慢道,“春風得意進寶樓是講道理的地方,今日我請諸位來,便是講一講這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是耽美武俠。慢熱的長篇。。。繼續努力
☆、第一章 第一杯酒(二)
2
一盅素白瓷杯,上面勾了一枝紅梅。
茶煙輕綠,蘇慕華拿著杯蓋,一下一下輕輕撥弄著漸漸舒展開的茶葉。
蓋子輕輕劃過瓷杯的邊沿,一聲聲如劃在人心上。
方才的絃樂彷彿還在耳邊,功名盡在長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那一聲聲絲竹的熱鬧喧囂,襯得此刻彷彿扼到喉嚨的危險沉寂,間或一聲刮擾人心的銳響。
趙正的臉色青了又白,捧著杯子的雙手顫抖著,最後抑制不住發出一陣陣清脆的杯子和托盤的碰撞聲。
蘇慕華看了他一眼,停下了手,“趙掌櫃。”
趙正幾乎脫力,後背汗溼重衫,“蘇,蘇樓主。”
謝若之搖著摺扇,在一旁看戲。彼時冬雪未消,春陽未暖,謝總管今日已摸了摺扇出來,如狗頭軍師般風流自賞。
蘇慕華看了他一眼,“謝總管,昨日讓你理的帳都理好了?”
謝若之微笑點頭,揮了揮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