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相談片刻,少頃廟中擺下齋飯,用過齋飯,又行了一場午課。
令孤虹手中拈了三支香,立於佛前祝禱道,“一願佛主保佑我兒此生平安喜樂,平凡良善。二願佛主保佑小蘇快樂逍遙,遠離是非。三願佛主保佑他。。。保佑葉大哥。。。無悔無怨。孤虹此生願吃齋茹素,長伴佛前。”
言罷,拜了三拜。
行進的鏢隊停了下來。
鏢師們勒馬,將馬車拱衛了。
一輛馬車中傳來一句懶洋洋地,“奴兒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秦永立自車中掀開車簾,探出頭來,一臉未曾睡醒的模樣,沒好氣地道,“出了什麼事?”
“前方山石塌了,山路走不通了。”
秦永立看看青天白日,倒是奇了,“這怎麼就走不通了?”
疑惑歸疑惑,一行人只得轉了頭,向水路去。
碼頭上已經擠滿了等待的商人,數名鏢師出去尋了一圈,回來稟告,“秦。。。大哥,已經包不到船了,只能與人拼船。而且。。。也只剩下一艘大船,船上有十餘名上京趕考的學子。。。”
燕王笑道,“學子儒雅,本老爺正可沾點文氣,同行又何妨?”
那鏢師臉上猶豫了一下繼續道,“還有一個雜耍班子,帶著些裝飛禽走獸的籠子。。。。”
燕王把玩著碧綠扳指,繼續道,“也好,正可路上解悶。”
“還,還有。。。”
“還有什麼?”蘇慕華與陸酒冷也走了過來。
“還有一對送親的隊伍,新娘是個寡婦再嫁,腰有水桶粗,送去北邊成親,嫁的是一個跑船人。
蘇慕華看了看燕王,目中流露出笑意道,“這位老爺是富貴風流之人,有女同行,豈不更妙。不過,永立啊,以你這屬下之才,可以去秦決意的都察院做個探子,在你這委屈了。”
秦永立冷哼一聲,甩了臉色上船。
燕王哈哈一笑道,“蘇樓主,這秦兄與你感情可好得很,不知道的人還當他是吃了你和陸公子的醋呢。不過我觀這秦兄長得也算可愛,那一顆小虎牙。。。”
一塊珠花在空中劃了個弧線,疾飛朱永寧的啞穴。
朱永寧手中玉扳指微抬,撞了個正著,粉色花瓣四散。
陸酒冷抬頭看去,秦永立已經立在了船上。
身邊正停了一頂紅色小轎,一名喜娘正自轎中扶出一位身披大紅喜袍的女子來。
仔細看去,那女子鬢上的珠花少了一朵。
陸酒冷見秦永立臉上的笑容,心知那朵珠花只怕不知何時為他順手牽羊了來,笑道,“王爺,四處惹風流桃花,真是豔福匪淺呢。”
船上的那位新娘轉眼過來,露齒一笑,福了一福。
腰似水桶,臉若銀盆。
蘇慕華一笑道,“燕王的豔福果然令人羨慕。”
燕王笑容有些發苦。“好說,好說,承讓,承讓。”
在一片熙熙攘攘中,兩層高的樓船終於出發了。
燕王在船上支開棋盤,與秦永立對弈。
身後不遠是雜耍班子的獸籠,一隻吊睛猛虎在籠中打著呵欠,紅衣新娘斜靠船舷,不時拋上個媚眼。
二層的甲板上,不知哪位學子取出琴,迎了江風正在彈奏。
映著江水斜陽,倒也有幾分鏗然之意。
一盤棋下完,月已上天際。
“來,蘇樓主精通諸子百家,不如來給本王算上一卦。本王這背靠猛虎,眼前還有桃花,此去京城可是春風得意?”
“猛虎為危險,老爺你後背臨敵,眼前桃花麼,恕在下直言,可是朵爛桃花。
燕王笑道,“既然如此蘇樓主和陸兄陪我走這一遭,豈不是凶多吉少?還拉上了秦兄,本。。。老爺豈非過意不去?”
蘇慕華淡然道,“進退無恆,見龍在野,風雷有從龍之勢。”
燕王猛然抬眼,目中隱隱波動。“莫非二位願意。。。”
若能得蘇慕華和陸酒冷之助力,蘇家在朝野的力量,尋歡山莊的財富和陸酒冷的武功,何愁大事不成。
朱永寧縱然城府極深,也忍不住心頭熱血翻湧。
“春夜聞笛鳳棲梧,山長水闊遊沙鷗,蘇某此生與陸兄早已相約江湖自在。閣下雄才大略,若能心在天下,何愁無有好風送青雲。不過,既然與閣下已在一條船上,若蒙不棄,此行我二人願助閣下一臂之力。”
朱永寧大喜,撫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