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一點想逃開的念頭。從那晚這人突然闖進將軍府開始,無塵的心,就有了想逃開的念頭。瑞寒的話一次次的在腦海中徘徊,不是他不相信這個男人,而是那次他出現的實在是巧合。
其實,就算沒有瑞寒的提醒,當時,他也是懷疑的。只是後來,事情過去了,而這人眼中的真心情誼不假,所以他也願意放下。而今被瑞寒再度提起,無塵覺得,那像是一個笑話,笑的他,心裡很堵。
因此,他想好好的想一想。
“陛下不是說過,無塵有功該賞嗎?如今,無塵就要了這個賞賜,陛下可是金口玉言,無戲言的。”無塵再道。
執政殿上,鴉雀無聲,誰都能感覺到帝皇的臉色因為無塵的這句話,漸漸冷了。大家偷偷地為無塵擔憂,這人,太恃寵而驕了。
然而,令他們意外的是,的確開口了,聲音是這般平靜:“准奏未侯要的賞賜,同時義王那邊就有石林明德暫代,他身在那邊,也方便得很。退朝。”
聲音很平靜,帝皇沒有生氣,大家是這麼想的。不過,那是他們欺騙自己的想法,實際上,誰都知道,帝皇生氣了,因為這個世子挑戰了帝皇的權威。
退朝之後,路公公喊住了無塵:“世子,陛下有請。”
想必是要私下教訓了,眾大臣給了無塵一個保重的眼神,紛紛逃了。
“有勞公公了。”
路公公帶無塵去見帝皇,不是帝皇的寢宮,也不是御書房,而是那個,他曾經住過幾天的院子。“世子,奴才就送您到這裡,奴才不進去了。”進去的話,小命難保。
無塵點點頭,倒是瞭解:“對了公公,這幾天,我姐姐可安好?”
“娘娘很好。”路公公回答。
帝皇后宮只有一個皇后,皇后又懷有龍子,誰敢怠慢,這能不好嗎?無塵聽著,心裡也踏實了。他一個人推著輪椅走進院子,和離去前的時候一樣,這裡的空氣,比皇宮的其他地方,清新不少。只是又有些不同,這裡現在,似乎空了,剛來時,還有幾個人在這裡伺候著。
無塵進了內廷,便看到了那個背對著他,站在亭子裡的人,那人負手而立,那姿態,狂傲又自信。
噗嗤……無塵笑出了聲。他在糾結什麼,他在在意什麼?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這個人的,那人在十八年前才幾歲,便有如此胸襟,十八年後的今天,就算他真的利用了自己,也該相信,他絕對有理由的。
無塵覺得,自己不是在為他找藉口,可是想到的理由,卻又偏偏是為他找的藉口。一時之間,無塵為自己的心思恍了一下。什麼時候開始,竟變得這麼在意了。
聽著那笑聲,格力惠回頭,入眼的是無塵一邊笑,一邊看著自己。剛才在執政殿上的針鋒,彷彿沒有發生過。
“笑什麼?”格力惠皺了一下眉,有些不滿地問。
“笑自己傻。”無塵也不動,就這麼兩兩相望。
“傻在哪裡?”格力惠問。
無塵搖了搖頭:“我給陛下講個故事,陛下倒是說說,這人傻不傻。”
“嗯。”一個低低的音調,說明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皇容忍了他的放肆。
“有一對朋友,他們是至交。有一天,有人告訴其中一人,說那人揹著他,利用他,用了些手段。那人聽了,心很堵,他想找對方問個明白,可是驕傲如他,又問不出口。於是,他開始介意了。可是方才他又想通了,就算那人真的利用了他,那又怎樣?那人待自己的好,自己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陛下,你說,那人傻不傻,不停地為對方找理由,也學,對方是真的利用了他。”
格力惠聽著,眉頭皺得更緊了:“傻,傻得不是為他為對方找理由,而是他有眼無珠,找了一個利用他的朋友。”格力惠冷冷道。
無塵一愣,隨即又笑了。瞧瞧,又生氣了。“可是陛下,人不是神,猜忌和懷疑,是人之常情。”
“如果是我……”格力惠頓了一下,看著無塵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你說過無論如何要信你,我便會一直信你。”沒有花言巧語,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竟叫無塵的心,加快了跳的速度。
這句話太動聽,太動聽了。
他臉慢慢紅了。這個人這麼驕傲,這麼自負,又怎麼會去利用自己呢?他是那麼坦蕩,那麼的……在乎自己。
“那,你可有話想問我?”
看著容貌清俊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紅了臉,格力惠覺得心癢癢的,像是什麼東西在抓著一樣。“你若願意告訴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