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昏倒了,是寂將人抱回東宮,悉心照顧。彷彿有了依靠,鳳莫很快振作起來,這個太子也做的越來越好。只是上頭那個大哥,哪裡會放過自己。
何況已是舊疾纏身。
“寂,我死後,不管你愛上誰,只別忘了我。”鳳莫淡淡說著。若是這樣,我走的也不算孤單。
寂將背對著自己的人轉過來,貼上蒼白的臉頰,緩緩摩挲,“你若死,我陪你。”
鳳莫看著帳頂,眼裡是淡淡的笑意,“別傻了,黃泉路,很冷。”
“我暖你。”
“三途河,水很急。”
“我牽你。”
“曼珠沙華,灼傷人眼。”
“我將其焚盡。”
滾燙的淚水流出,溼了眼眸。鳳莫抱住身邊的人,將臉埋進寬闊的胸膛,“寂,我愛你。”
“嗯。”寂抱緊懷中的人。
“我捨不得你。”
“嗯。”
鳳莫抬起頭,吻住今生最愛的人,唯一愛的人。
寂回吻著自己的愛人,深情成痴。
心知明日要率軍出征,不忍鳳莫受累,寂放開薄唇,伸手替鳳莫抹去殘淚,道:“早點歇息,明日還要行軍。”
“嗯。”鳳莫乖順地枕在寂的手臂上,閉上明亮的眼眸。明日,會踏上一條不歸路麼。
千軍萬馬,黑雲壓城,旌旗蔽日。鳳莫騎在馬上,一身銀色鎧甲,純白披風,身形瘦弱,搖桿卻挺得筆直。大鳳國的太子,一軍統帥,他再怎樣瘦弱,也不是輕易屈服的人,眼中只有堅定,身後的“鳳”字帥旗迎風颯動。
沒有人來送行,只有大皇子鳳業隻身前來。若說四個皇子中長得最像鳳帝的,便是大皇子了,最有學問,武藝最強,威望最高,早已是下任鳳帝的最佳人選。只可惜鳳莫為了保命,這個太子做的十分小心,沒有被人抓到任何把柄。
這次,鳳月兩國的戰爭,鳳莫大軍糧草不足,軍餉不足,又帶了群老弱殘兵。正值夏日,南方溼熱,軍士必定水土不服,醫藥不及,鳳國必輸無疑。終於坐不住了麼,故意推薦自己領兵南下,就是等著兵敗廢儲。鳳莫心中悽然,只可惜了這群跟著自己計程車兵。
“二弟的影衛果然非同凡響,連冷無痕都無法得手。看來是老天在幫你。”鳳業策馬立於城門口,霸氣天成,英俊的臉上不是戲謔或是鄙夷,僅僅在陳述事實。
“老天一直在幫我,也許會繼續幫到我陽壽闌盡的時候。”鳳莫也只是平淡地答。
鳳業微笑,“那麼為兄就預祝二弟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本宮便祝大殿下活的比本宮長久。”
鳳莫調轉馬頭,一聲令下,帶領大軍朝南方行去。
不錯,只要我活的比你長,就一定能登上皇位,只是,我等不及啊。你死了,便再沒有機會和你較量了。鳳業揚鞭策馬,逆風奔向皇宮。
鳳莫大軍南下三十日,才到達兩國邊境。鳳國之所以出兵,不是因為什麼衝突,只是想趁火打劫而已。
南方的月國和東部與之相鄰的紀國發生國境糾紛,戰事一觸即發,鳳業提議出兵攻打月國,將鳳莫推出去,主要目的便是想借此廢掉鳳莫的太子之位。眾所皆知,月國北方邊境的守將車衍,是舉世聞名的守城名將,守著三座城池,固若金湯。鳳國想要從車衍手中開啟缺口,比登天還難。偏偏鳳莫接到的戰略,便是攻打車衍的三座城池。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如此瞭解,卻是必輸無疑。”鳳莫站在高崗上,眺望前方雄偉的建城城門,飄渺的嘆息隨風而逝。
寂手握長劍,站在鳳莫身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同一個方向,“須出其不意。”
溼潤的夏風拂過高崗,山坡後,蔥綠的蒿草成片倒下,翻起滾滾碧波。青磚石砌成的城門朝向北方荒涼之地,開闊的平原一望無際,這是天然的戰場。可以想象,千百年來,這片荒蕪的土地掩埋了多少白骨,當鮮血浸染出紅霞的時候,那些遊移的魂魄將會帶著積壓萬年的怨氣,橫掃沙場,平添肅殺。
城門上旌旗飄舞,紅色的,像是血。
“嗖——”一支羽箭帶著凌厲的風插入鳳莫腳邊的土地,箭尾仍在震動蜂鳴。
鳳莫凝神望去,城牆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高大而威武,正面朝這邊的高崗。
寂彎身拔起羽箭,才知入土三分,箭尾刻著一個篆體“車”字。
鳳莫接在手中,一指拂過箭尾冷硬的刻痕,這個字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