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雅沒來得及追究這傢伙給他胡亂起外號的怪毛病,身著藍衣的翩翩倩影已行至臺中。
是位容貌出眾的女子沒錯,可也沒有誇張到能讓元夢華驚歎的程度,她氣度嫻雅,眉目間自有清秀出塵的飄逸,不染凡俗的清爽反倒是她身上最吸引人的特質,在風塵中淪落之後還能如此潔身自好的女子的確不多了。
女子裙裾曳地,蓮足幼、遊移間如凌波輕盈,身形婉約柔美,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練家子。她長袖微晃,合身一福,也無半句贅言便坐到了她的琴箏之後,略試了試音,悠揚中帶著淒涼的琴音歌聲響徹了“聚仙樓”上下。
“乍覓桐君西子中,且喜且憂。
雙瞳清清猶帶怨,如煙如霧。
於無言時,於人稀處,淺淺情思早深種。
慰君之喜,思君之憂,端得平淡亦嫵媚。
撫雲鬢,理衣衫,只願此生如今朝。
細研墨,分辛勞,長明燈下侍終宵。
忽一日,晴天霹靂滔天禍。
泣問魂魄歸何方,身毀神滅。
卻是梧桐樹高千萬丈,與鳳棲。
鳳離九天,長嘶徹地。杜鵑啼血鳥哀鳴。
見訴者悲,淚紅似血。長日惶惶不知寧。
冬日冷,錦衾寒,輾轉反側至天明。
君身亡,我心死,但求九泉長相伴。
再無眠,斯人歷歷如照面。”
“小雅,這曲子是不是好聽極了,訴盡相思道盡衷腸,愛得失去之後痛到肝腸寸斷的苦楚,不是識過情滋味的人哪有如此手筆。以小雅的聰明才智可猜得出是何人的傑作?”
“聰明才智與猜不猜得出有什麼關係?你帶我來這兒無非是引我入殼,讓紅伶作了這麼首歌唱給我聽,你究竟想做什麼!”
“錯錯錯!紅伶姑娘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子,至今還清清白白的沒與男人有過一絲半縷的瓜葛,莫說夢華與之素昧平生,哪裡有天大的面子請得她來親自譜曲作詞,即便有此能耐,她又憑什麼寫出如此震人心魄,毀人修行的曲子。”
元夢華奸詐的笑臉活脫脫一隻成精狐狸,他眼睛眨巴眨巴閃閃發光的必定不會是什麼安分守己的鬼點子。
“那還會是什麼人?寫出此等纏綿悱惻,動人心絃,催人淚下……噁心肉麻到極點的變態曲子。”
昏倒!本以為天雅好不容易腦子開竅了,到頭來居然是這麼個讓他險些吐個半死的評語。好!你小子也會涮人了。絕!你笑吧,看誰能笑到最後!“
面帶得色順便眼角抽搐著扭過頭,“好心”地把情報與“好朋友”共享之餘不忘用眼角的餘光仔細觀察著天雅,不打算放過絲毫破綻。“這首歌是新近傳唱於整個京城的新曲子,儘管訴的是失去的愛,極盡柔情之所能,倒的的確確不是出自女子手筆,乃是一個很有來頭的人為思念過世的情人所作,而那人正是你家痴情的兄長——皇甫燁。”
燁?那個笨蛋!
人都已經死透了他還較個什麼勁,整日裡傷春悲秋兒女情長的,他就不怕被人恥笑當朝皇帝軟弱無能嗎?
“想來他也怪可憐的,短短的幾日內情人、父母都離自己而去,匆匆忙忙登基當了皇帝,心裡頭卻一片空落落的,沒了半個可以訴說倚仗的人,倒活似個孤兒……喂,雅兒你去哪兒!人家紅伶姑娘的曲子還沒唱完呢。”
誇張!有反應當然好,可也不能反應過度吧。難得來一次帝都,怎可錯過人家紅伶的天籟之音。緊趕慢趕才坐到的雅間呢,視野開闊又不引人注目,白白放棄了實在可惜,才剛品出點味道來就被他拽走,不去行不行?
“你幫我這一次,要我唱給你聽都成。”
牽腸掛肚的事未了,他永遠放不下。母親的事,燁的事都不會因為所謂的“身不由己”自動消失,最可嘆的是他們自己無法了卻的糾纏還要牽扯到他這個“死人”來解決,無語問蒼天啊!
身邊的元夢華也是個會裝蒜的傢伙,明明安排好了陷阱等著他來跳,還裝出一副清純無辜的可憐樣蒙人。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把他的臉拿出來亮亮就一清二楚了,更惱人的是被他拿住了痛處,不得不受太擺佈。
“好,一言為定!天雅的容貌殊麗尤勝紅伶姑娘,若能載歌載舞一番必定美不勝收,這筆買賣做來不虧!”陰險的傢伙一轉眼成了生意人,小算盤打得乒乓響。真是的,何止不虧,簡直賺翻了!元夢華險些笑破肚子咬斷了舌頭,一張少年稚嫩臉龐歡快得連他身邊的大小丫頭們都掩唇詭笑,好象從沒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