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個骰子,刻上字立規矩。”金小貓淡笑起身,“每日被你纏來纏去,不妨看看天意。”
“哎,小貓兒,靜彤,你看,我比你年歲大,個子又高些,哪裡就不能做貓兒相公?總叫我忍,我便忍了,就不怕變個鼠兒公公,你倒要去哪裡哭去!”虞五寶執過金小貓雙手,晃一晃,“今宵洞房罷,啊?靜彤~”
金小貓把手抽出,笑著斜了虞五寶一眼:“先頭誰在外公墳頭說的,小貓身體不好,要多讓讓~”
虞五寶以手加額,苦著臉道:“讓自然讓,不過怎的相公也要讓……”
金小貓起身出門,臨了回眸一笑:“既住在我家,要麼是夫人,要麼是客人。虞小鼠你自家選罷!”
唇角一翹,金小貓施施然到了方方食,在燉鍋裡尋出一枚羊骨,見它四角堅實,便拿來銼刀細細銼起來。
虞五寶急急跟來,卻打窗外見金小貓微垂杏目,纖指捏著柄銼刀在銼骰子,不禁笑笑:“也罷,骰子到了我手,那不是由我說來算?”
過了兩日,金小貓把兩枚骰子刻好。雪白的羊骨上頭,拿硃砂描了小小的梅花篆字。
金小貓把其一遞與虞五寶:“這是家事骰子,與你,五寶,我把家叫你管。”
虞五寶樂極,把個骰子在手心裡頭顛了幾顛,桃花眼就眯著細看。
那骰子上寫得清楚:掙錢,購物,修萁,陪貓,家務,點餐。
虞五寶看了又看,疑道:“怎的沒有那個?”
金小貓笑:“哪個?”
虞五寶一拍手,臉兒紅紅:“就是你叫我快活,我叫你快活……的事……”
金小貓臉亦紅了,把另個骰子捏在手裡叫虞五寶看:“人事骰子也有……不過不許你拿,這個歸我管,我來擲……”
虞五寶眼神好,一眼就見那骰子上下左右六個面,面面俱是一個字——夫。
虞五寶掩面:“所謂天意,不過就是鼠兒合該被貓吃!作甚骰子當幌子!”
【二】醋缸記
俺是虞五寶內心醋缸一枚。
雖然俺個頭不大,可是俺心裡的醋都是最酸的。
——某醋缸
——
虞五寶頗覺不快。
無他,貽管齋裡今日有人留了一闋詞,詞意纏綿,宛若春水潺潺,又若秋雨綿綿,行間字裡,都是些說不明道不盡的相思之意。
若是平日,虞五寶還願拿著這詞與金小貓兩個一道賞評,可今日這詞,卻是指名道姓與“靜公子”的!
虞五寶心道,自家小貓兒自是信得,可這曖昧總歸礙眼!是以自打從藥館回來,虞五寶先是沐浴梳洗,把自家整得桃花美人一般等在鎮日眠,只待金小貓回來誇一句:“小鼠,今日甚美……”
孰料金小貓回來只瞥了一眼,淡淡道:“這早休息?那詞去哪兒了?”便匆匆找到那闕詞,又出了門。
虞五寶大恨,把個床一拍:“氣煞我也!”
心裡恨著那勾了小貓的狐狸精,虞五寶跟著金小貓到了貽管齋,打窗子看果見有位青蔥少年,眉眼精緻,比自家更好上幾分。正正與金小貓兩個面對面坐著,金小貓低吟淺唱,那少年含笑細聽。
虞五寶心下登時如同潑醋,酸地淚都要出來。
虞五寶把手鬆鬆緊緊地捏了幾回,終是把門一推,酸溜溜地出口:“小貓兒……這詞唱得甚好,我也來聽聽……”
金小貓握拳清咳,面帶羞紅:“五寶,你先回……”
虞五寶不意金小貓不留他,竟叫他先走,立時心頭拔涼,把拳頭捏了捏,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金小貓呀了一聲,垂眸黯然:“怕是又生氣了。”
那少年噗嗤一笑:“先生,你還不追去?”
虞五寶歸家,把被子一拉,整個兒窩在裡頭,嘴裡碎碎道:“對你這般好,居然敢對不住我!金小貓,你這是要氣死我?!”
越想越難過,虞五寶把被子一踢,大喇喇躺在床上,心道,哼!先頭就該叫鼠兒吃掉貓!
卻是窗外傳來金小貓聲音:“虞小鼠,你莫氣,你聽我與你唱闕詞,可是我特特尋來學,只唱與你的……”
虞五寶支耳細聽,果然就聽見金小貓唱的是那闕,心頭是又酸又甜,口裡卻道:“冤家!那個叫你跟別人學的!”
【三】錦鯉記
某是一條鯉魚。
活在主人的魚缸裡已經三個月了。
主人沒有吃掉某,是因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