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旁作急大呼:“護駕!護駕!”
那假太子趁著人群混亂,亦偷偷往姜文忠後頭溜。
姜文忠耳聽得身後有聲,反手將袖箭往後射出,只聽噗地一聲,那假太子慘叫一聲,滾落階下。
見自家同伴枉死,那假太醫越發狂暴,把劍橫劈豎刺,也不按章法,倒把姜文忠逼得手忙腳亂。
待到宮內侍衛過來,見上頭有個會武的官家,都愣住了。
也不知姜文忠哪裡運氣,那人恰恰撲到姜文忠跟前,被他拿著腦袋一撥一轉,太陽穴正正對上袖箭的銳頭,兩廂使力,這假太醫亦魂斷當場。
姜文忠俯身把那假太醫的寶劍抄在手裡,冷眼對上崔崢。
崔崢唇角一挑,在下頭斷喝一聲:“上頭的陛下是假的!”
立時這護衛如夢方醒,各執刀槍把姜文忠團團圍住。
姜文忠心道:“陛下誤我,這那是著崔逆,分明是捉我啊!”
崔崢慢慢把腰間軟刀抽出來,薄唇微挑:“本侯願為陛下馬前卒,清除奸逆,那賊子,且露出臉來!!”
姜文忠見被識破,立刻把麵皮扯下,露出姜小侯原本的俊臉:“崔逆,你才是密謀縱人行刺陛下,又信口雌黃栽贓本侯!本侯今日便是奉了陛下密令,來捉鱉的!”
崔崢把刀晃了一晃,雪亮亮刀光比殿外日光還冷:“誰忠誰奸,陛下自會定奪!姜賊,你敢請陛下出來麼?”
姜文忠挺了挺劍:“莫假兮兮的!不必特特去請陛下,陛下現便於殿內看著呢!”
崔崢哼了一聲:“姜賊,多說無益,受死吧!”
說來崔崢慣使的軟刀,乃柔鋼所制,可隨鞘纏於腰間,一眼看去,倒似個腰封。這刀雖軟,卻是鋒利至極,可謂吹毛立斷。若是傷了人,只需微微用些腕力,教刀刃少顫,那傷處便與尋常不同,使得血流地更快些。
而那姜文忠,卻是各樣好手,上沙場使過槍也拿過刀,連劍都能使得極好。然他用的最好的卻是長鞭。舞動起來,真真龍蹤蛇影,叫人防不勝防。只今日他換了袍服,鞭卻不在身上。
如今這二人當庭竟是對上了!一雙美侯爺,為辨忠奸,竟於金鑾殿上打擂臺,天下倒真真少見!
官家在屏風後頭也坐不住了,連忙邁步進寶殿,往御座上一靠:“姜卿,朕與你助威來了!”
崔崢咬咬牙,心道,官家既明瞭立場,自不能束手就擒,便是折在此處也不可失了侯爺的身份。又想著昨日田二郎帶著一群暗影把自家暗部折騰的十死七八,都恨不得把田二郎屍體再拉回來砍上許多刀!
想至此處,崔崢把滿腔憤怨化作猛吼一聲:“姜賊,你受死吧!”
姜文忠亦挺身把劍振了振,發出一聲綿長龍吟:“看招!”
大殿之上,兩團人影瞬息變幻,耳中只聞兵戈相擊,忽快忽慢,忽亮忽暗,輾轉騰挪,真令人心如羯鼓,跳似驟雨。
官家看得眼都不錯。
人皆道高手過招,瞬息萬變。官家自己並不通武功,日常卻是見過多的。當日四鼠殿前獻藝,又能攀高立杆又下海尋蟾的,他可是見過,還頗覺神通。可與現下這拿命相搏又能搏出彩的相比,他卻只覺先頭那不過是哄著自家開心,這才是對敵之態!
招式太快,官家看不清,剛要張口叫慢些,自家又悟了,性命關天,那個敢慢!偷眼看看滿殿散在四下的朝臣,官家樂了,那些兩股戰戰汗流浹背的是文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是武將。官家心道:哪個也不如朕這般清清朗朗的看吶!
就是不知趙卿去崔府裡頭搜出那逆王沒有?
官家這邊有心亂想,那邊情勢卻是一轉。崔崢往圈外一跳,打懷裡掏出一枚團福玉佩舉起高喝道:“飛影暗部,見信如令!”
圍圈的侍衛一怔,相互看看,皆是莫名其妙。更有幾個滿眼疑惑看向崔崢,只當這人當殿發瘋。
崔崢又喊了一聲,見殿中無人動作,不由嘆了一口氣:“大勢已去,陛下可否為崢解惑?”復抬眼望向官家。
官家亦打懷裡掏出一枚團五福的玉佩,拿在手上叫崔崢遠遠看看,唇角一挑:“說來這也是那日有人刺殺朕,無意落在地上的。朕倒算是白撿來。先頭未知此物妙用,卻有人特特投了飛信要朕還他,是以朕便思量這必是有來頭的。”
“多虧朕的皇叔見到特特提醒,這物件原就是我們趙家的,是以朕只在宮裡頭小試一把,竟會試出了大動作,於是朕便曉得,也該拿來好好澄一澄朝堂了!”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