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微微頜首:“小貓兒可好些?”想了想又衝虞五寶道謝:“多虧虞小兄弟救得小貓。”
虞五寶揉揉太陽穴,長嘆一聲:“也是來得及時了!金大哥,若再等時辰些無人看到,怕是小貓兒就險了!”
虞五寶說著便又想起昨夜險境,暗自把若來晚了金小貓駕鶴西去的情形揣摩一遍,真真是越想越怕,心底一陣陣發緊,後背忽地生出一層冷汗來心道:“果然好險!”
金大郎見金小貓還未醒轉,或因將將翻身,一邊兒臉卻是被瓷枕硌出一道紅來,想起金小貓幼時趴在自家背上睡,也曾被布理硌出一道道痕跡的。
金大郎越看越覺得,自家這隻小貓兒,到底還是該叫人好生照顧的年紀。
虞五寶把金大郎讓到床邊,他自看出金大郎同金小貓有話講。只是虞五寶也不好一邊去聽,只得藉口肚餓出了門:“金大哥,折騰一夜,我也餓了,先去尋些吃食填填。”
金大郎道:“虞小兄弟且去自在。小貓這裡我守著便是。”
虞五寶長長打了一聲哈欠,雙手一拱,笑道:“金大哥我先去,若沒用早食,我一併帶過來?”
金大郎也是淡淡一笑:“不妨,我與小貓一道吃。”
虞五寶臨出門又回頭望了兩眼,見金小貓又翻了一個身,分明睡得不安穩。
金大郎坐在床邊,輕輕拉過金小貓左手,趁著天光細看看,那手腕上的紅線越發變得發烏,沿著經脈走向,卻是更往心頭去了。
金大郎只覺難過,這等惡毒,卻是明知有解卻找不到解毒之藥,真真是把希望捧來,卻是隻見鏡花水月。
想想金小貓曾有言,快活一日便過得一日,自家卻要把這一日一日與他變了……
哪裡還能叫他恣意快活!
這倒是他金大郎對不起自家的小弟了!
縱這兄弟不是嫡嫡親親的又怎樣!十八歲相伴,這便也是骨裡生肉肉裡生骨,任誰剜一塊都會痛煞個人!
金大郎由不得自家又是一嘆:“小貓,大哥又如何捨得難為你!”
金小貓耳邊聽得一聲長嘆,聲音甚是熟悉,不是自家大哥又是誰?想把眼皮睜開,眼簾雙雙卻沉得一如鎖住 ,連個透光的縫兒都沒得。又想開口叫聲大哥,偏聲音嘶啞,連話都說不出,只得把手動了一動。
金大郎手心裡一顫,連忙抬眼去看金小貓,只見他唇角微微向上抖了抖,似是笑了。
金大郎啞聲道:“大哥知道小貓醒了。不知道小貓還想不想見大哥……”
金小貓又把手輕輕伸開,慢慢同金大郎交握。
金大郎察覺,低頭一看,眼眶便紅了:“小貓還如此貼心。大哥只盼你早些好起來,咱們擇日回東京去。咱們還把方方食開張。”
金小貓嘴角又是一揚。金大郎看了心酸:“大哥也說,叫小貓過得自在,以後甚事都不用小貓擔心了,大哥,且能挺些日子。”
聞此,金小貓心頭便又是一暖,心道:“自家大哥就是親我,見我不喜歡,也就不提了,可見,大哥還是看自家更重些呢。”不免心頭得意,把手指緊了緊。
金大郎也把手握得緊些:“小貓餓不餓?大哥也沒吃,一道用些吧?”
金小貓腹內空得緊,此刻只想一碗熱騰騰的湯把腸胃熨貼了。便張口勉勉強強發出一聲好來。
金大郎便叫候在門外的丫頭去廚間把碗小米粥端來,自家先把個大炕桌拿過橫放。待小米粥一來,金大郎叫丫頭放好,自家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他。
金小貓只覺得這碗粥分外香甜。
金大郎也覺得心頭又軟又熱:“可好吃?是大哥起得早些做的,只得兩碗,連虞小兄弟都沒。”
金小貓聞言,緩過力氣,試著把眼慢慢睜開,光影初分,面前只有一個臉色憔悴手拿瓷匙的金大郎。
“大哥……”金小貓低低叫他,“大哥你也吃……”
金大郎含笑又喂金小貓一口,輕輕說道:“大哥卻是愛吃涼些的。”又道,“那聞知閣之事,小貓兒只不用想了。大哥自家設法打理好了。至於小貓的身份,你長荊哥哥與我都想過了,暫不與旁人說了,你我仍是嫡嫡親親的……”
金小貓喜上眉梢,兩眼都是亮的:“真好,大哥還是親的……”
“既是親的,大哥之事便是小貓的,小貓也願意學……”
只這一句,金大郎倒是真落淚了。
又過了兩日,金小貓大安,虞五寶心裡更是高興,每日只纏著金小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