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削了他一回,連著兩個月都叫他做下手,配菜每日切得他心煩手軟。
這等滋味,他實在不想再嚐了!
麻廚子知道金小貓有一向好處,那便是任人分辯,若對了他的意,或可保住些面子。是以麻廚子也上前兩步,扶了扶自家大肥肚,向金小貓拱拱手:“七爺,老麻也有錯!”
金小貓很看了麻廚子一眼,方淡聲開口:“既如此說說看。”
“不該擅離職守,叫旁人進廚間,出門就該鎖著……”麻廚子斟酌已久,現下脫口便是這話!
“哈?”金小貓才放平的嘴角又翹起來,“老麻,這是你說的錯?廚間裡頭就再沒旁人來了?怎麼就要鎖門?哼!七爺我說過多少次灶上要精心!調料不對哪能湊合上桌?若沒有了不會去提前與我報備?七爺我那小廚間裡頭不是調料,怎麼不先用著?”
麻廚子哼唧兩聲:“那是七爺自己的,老麻不敢擅用……”
“呸!老麻,你還真能說這話!方方食都是七爺我的!滾下去,買來調料研粉,要極細,各自分在罐子裡頭,你只自己動手,決不許叫旁人幫忙!再叫你記不住!嗯?”金小貓口氣又平又緩,倒和平日吩咐人做事一般無二。
麻廚子分明聽出這話裡藏著的一句:“若不仔細聽話,老麻你就回家,崩來方方食了!天下好廚子那麼多,少你一個還真沒關係!”
麻廚子先頭來方方食,是打著銀子比旁家厚的主意,自家做菜也好,又能順點食材,東家又和氣,也是睜眼閉眼不在乎。後來,卻是因著金小貓叫人另僻了小廚間,私家小灶上金小貓當著麻廚子的面兒露了一手,才叫這位貪小愛吃的廚子驚了。麻廚子要偷師,每逢金小貓燒小菜自己用,他悄悄在小廚間外頭湊門縫。
待金小貓知道了,開啟門叫他大大方方的學。
這般不藏私,麻廚子雖覺不好意思,卻也是忍不住跟著學。是以在麻廚子心底,他雖不好意思管比他小了恁多的金小貓叫師傅,卻私心是這麼看的。故而,金小貓興致來時的各色刁鑽,麻廚子也只當敬師了。
麻廚子現下不敢再多開口,只應了一個“是”字就退下與旁人站在一處了。
及至金小貓看向小二子一幫人,也煩得透了,只一揮手:“事既出了,這幾日不必開張,都把店裡店外清潔乾淨。屋內桌凳食器都點一遍,有少的報與雁大掌櫃,叫他著人辦來!”
特特又叫住小二子,把櫃上冷茶交與他看:“平日七爺我怎教你的!茶都冷了,還不換盞熱的來!七爺不在乎,旁人可在乎!眼力都沒得,就去廚間燒茶吧!”
虞五寶看得一愣一愣的,金小貓話說的平平淡淡,卻都是壓著人的脾氣,麻廚子怕麻煩做瑣事,小二子喜歡迎客與人閒扯,而六二,最怕的就是金小貓不要他。
虞五寶自家怕的,卻是金小貓親口對他說叫他走得遠遠的,或是不見他。然而最怕的,卻是他極力隱藏的心思叫金小貓知曉,不接受或可能承受,不能承受的,卻是從他心上人那雙明亮澄澈的杏眸裡看出鄙夷,不屑,這才會讓他生不如死……
虞五寶撫了撫心口,果然跳得極快。虞五寶暗自苦笑:“竟然連想想這個結果都不成了嗎?”
金小貓起身,無意瞥見虞五寶古怪面色,不由奇道:“我訓我的人,你又怎的了?”
虞五寶支吾兩聲,忽然福至心靈,強笑答道:“啊啊!,小貓兒好威風,我也怕挨訓啊!”
金小貓忍俊不禁,捂著嘴清咳兩聲,轉臉又看趴了半晌的六二:“六二,你說,錯在哪兒?”
氣氛還好。
六二原是趴地上悶悶地笑,此刻被金小貓一瞪一問,肩也不抖了,抬起頭衝著自家七爺撒嬌:“六二不知呢……七爺賜教啊!”
金小貓抬腳衝著六二屁股就是一下:“慣的你!”
“七爺既叫你看護敬哥兒,不止叫你護著他,也要看著他!道理要與他講,哪出不可去,那處不可動,皆是規矩!自家看來無妨,若在旁人家裡,那可是要出大禍的!”
“不說你這家教不好,只會指著合宅的人嘲笑。日後莫說前程,娶妻都要再三計較。他堂堂一個將軍府的子弟,難不成要毀到我這一介商賈手裡?”
“姜小侯爺對七爺我看重,才會把敬哥兒交與我手,若這般下去,我實對不住人家!”
虞五寶聽金小貓這般如報知己似的提及姜文忠,忽然覺得這位安北侯也實在太礙眼了些——他自是願金小貓多念念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