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帝姬亦羞喜交加,聲音甜軟:“駙馬也累了?”
賈駙馬向來溫和的目光霎時緊了一緊:“微臣哪裡會累……”
一時間玉山傾就白牡丹,春幃搖曳燭影紅。想這等夫妻和樂之妙事,人人皆恨那春宵太短。
次日,朝陽帝姬與駙馬賈瑾瑜兩個入宮陛見。太后心疼孫女,把她拉到自家宮裡相詢。朝陽帝姬垂首但笑不語,只一張美若朝陽的臉上紅暈彌生。
不說太后與朝陽帝姬兩個在深宮裡頭閒話閨中之事,只說官家見過自家這位新新駙馬,那著實是歡喜得了不得:賈瑾瑜此人,果真是人若其名,握瑾懷瑜,那肚內的學問,堪稱貫於古今,自家又善詩詞,繪畫也有涉獵,竟然能夠把個人兒原封不動地描畫在紙上,人物細末之處亦是栩栩如生,叫人看了便以為其人就在眼前。
官家自忖自家也算有些學問,現下見了賈駙馬,倒覺得自家著實眼界窄了。是以忽有了一念,叫把太子叫過來,跟著賈瑾瑜做學問。
官家笑道:“朕覺得駙馬甚好,如今也不算是正經跟著,只當你們姐夫舅哥兒兩個切磋切磋。太子在外頭久了,正合安下心來學些文雅之事。”
賈瑾瑜推辭再三,官家只是不允。新駙馬只得含羞帶愧的應了。
太子先頭倒是跟著李瀛學些武功,現下又跟著賈瑾瑜做學問,是以連微服去訪金小貓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倒是賈駙馬十分善解人意:“太子去訪舊友,這可是好事。微臣今日不與太子紙上談,一道去看看市井如何?”
太子十分驚喜,雙眸晶亮無比,一張小臉笑得喜氣團團:“駙馬哥哥,快些去吧。”
其時,金小貓正和虞五寶兩個在方方食的天字一房裡頭下棋。虞五寶不通棋藝,胡亂落字,金小貓一時便贏了一局。虞五寶也不惱,把個黑子在手裡頭顛來顛去:“小貓兒,你勝之不武!”
金小貓一邊收棋子一邊笑:“是哪個說的非要與我比。輸了便是輸了,還怪別家厲欺負人!”
兩個正在逗趣,忽然從樓梯傳來一陣急響,虞五寶把手裡黑子往棋坪上一拍:“我去看看。”
正要往外走,門卻被推開,六二氣喘吁吁地開口:“七爺!七爺!太子來了!”
金小貓眉頭一皺:“太子一人?”
六二長出一口氣:“我的七爺哎,太子哪裡獨個兒,有人跟著吶!那人可好看吶!”又看看虞五寶,“說來比虞小官人還俊呢!”
虞五寶被六二這一比,倒笑了。自家容貌算是極好的,現下來的這位,要說更好些……那該是何等神仙人物呢!
虞五寶衝金小貓挑挑眉,笑眯眯把六二撥了一個轉身,拉起金小貓的手,戲諧道:“前頭帶路,五爺我要同我家小貓兒一道,會會那位佳人!”
來至樓下大堂,金小貓一眼便瞅見坐在窗前的太子,便急步上前,拱手道:“小貓不知您來,倒勞您多等了。”
太子連忙把手擺擺:“金家哥哥,你便喚我名兒吧,您來您去的,好生份!”
又給金小貓介紹身旁的男子,“這是我家姐夫哥哥。便是他今日放我出來呢!”
金小貓不好多注視面前這位太子口中的姐夫哥,大宋朝陽帝姬的駙馬爺賈瑾瑜,只拱手招呼:“見過駙馬,久仰久仰。”
賈瑾瑜淡淡一笑:“我倒是真真久聞金七官人的大名了!御前辭爵,只求為義父闔家雪冤,這等氣魄,瑜不能及。”又看看一旁冷眼看他的虞五寶,亦是頜首示意:“虞五官人,久仰。”
虞五寶心道,這位駙馬爺溫潤端方,說話行事有禮有節,叫人看著就為之心折,與之相交,倒把他那幅明珠一般的樣貌都忽略了……
這倒真真是個絕頂人物!
想到此處,虞五寶也臉上掛笑,拱拱手:“駙馬有禮!”
這三人客氣,倒是太子看不過了:“都是自家人,這麼有禮來有禮去的好生分!金家哥哥,咱們坐著說說話吧,父皇拘得我好緊。”
太子是頭次見到虞五寶,也對金小貓口裡的這位好友頗感興趣,是以仔細把虞五寶打量了許久,才嘆道:“虞家哥哥果然像金家哥哥說的,是個好看的人呢!”
虞五寶最恨人講他好看,此刻從太子口中聽到金小貓說他好看,心裡倒美滋滋起來。偏臉看看金小貓,唇角高高翹起:“男人重德不重貌,虞五倒願意旁人誇我好武藝。”
金小貓大笑,對太子道:“的確的確,虞五爺最好的便是逃跑的功夫……”
駙馬聽了,亦是唇角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