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的小曲,不知這麼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突然失蹤爹孃與大哥只怕是急壞了吧。現在又傷了腳,也不知幾時能回家,心中很是傷感。
午飯時,顏卿將自己想寫封家書回家報平安的想法與王豹子說了,問是否有人要遠行江州等地能否捎帶,王豹子道,鄉人少有出山的,你若要寄信只得等那來收山貨的商人,問他們的貨行可往江州發貨,付些銀子託他們捎帶也是行的。顏卿一聽喜道,銀子不是問題,信若是帶到了,我爹孃自是會給打賞的。王大哥你這可有紙筆,我將家書早早備下,來人時便可直接託與他們。
王豹子摸摸頭傻笑道,早些年讀書時倒是有過,可後來要自己養家久不用也便忘了放哪了,沒事,一會我帶你到梁鶴家去,他那有。
“呦,原來你也會寫字啊。呵呵,倒是人不可貌相啊。”顏卿心事一了,便於王豹子說笑起來。
王豹子一臉驕傲的說道:“你莫要小瞧了我,就梁鶴那水平也能考個進士,當年我可比他強多了,怎麼著三甲是跑不了的。”
兩人一陣說笑,倒很是融洽。
飯後王豹子抱顏卿在院中的躺椅上曬太陽,自己將碗洗了,又將家中的雜事做了,才要帶他去梁鶴家。
王豹子本想抱著他出門,奈何顏卿不依。
王豹子無法只得揹著他出門去了,顏卿開始還覺得彆扭,用手支這身體,儘量分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奈何這個姿勢太累人了,漸漸也就趴在了王豹子的背上。
天氣剛剛入秋,午後太陽依舊強烈,王豹子怕顏卿曬著,便在路過池塘時採了片殘荷,讓他遮遮太陽。
顏卿一手支著殘荷,一手環著王豹子的脖子,隨著他一起一伏,覺得很是安寧,漸漸地有了睡意。
肩頭平穩的呼吸,背後溫熱的觸感都讓王豹子心猿意馬,彷彿又無數隻手在撓他的心,癢癢的卻又很舒服。
到梁鶴家門口時王豹子轉頭輕輕叫道:“顏卿,醒醒,我們到了。”
梁鶴正在院中翻曬這新採回來的草藥,就見王豹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邊走邊喊:“梁鶴,老子要借紙筆,快給老子拿出來。”顏卿被他這一咋呼嚇的一驚,只把剛才的困頭的嚇跑了。心想這人怎的一見梁大哥就這般沒好氣,莫不是兩人有何恩怨。
梁鶴見狀急忙衝上去攔著他:“亂闖什麼,小心我的草藥。就你這文盲要紙筆做什麼,沒得浪費了我的墨。”
顏卿見狀忙道:“梁兄,是我想寫封家書,勞煩借紙筆一用。”
梁鶴一見顏卿便笑道:“原來是顏公子要用,何必如此客氣,跟我來便是。”說著便引了他們進了偏屋。
梁鶴的屋子外面看起來倒是平常,一走進出確是書香盈門,屋內四壁都是書櫃,上面放著成百上千卷書籍,中間的案几上除了文房四寶外也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醫書、史書、話本,不一而足。顏卿想,無怪王豹子說他中過進士,看著樣子真正是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這對梁鶴的好感又憑的多了幾分。
王豹子將顏卿放書案前的椅子上,又要幫他研墨,可他粗手粗腳的一下子又將那墨錠摔在了地上,斷為兩節。梁鶴一見哭天搶地的衝了上來,罵道:“你這混人,盡不做好事,我這墨是託張貨郎從四香居帶的,要五兩銀子呢,誒呦,我自個都捨不得用,你就給我摔壞了。”
王豹子滿不在乎的道:“就你矯情,買個墨還買這麼貴的,那它寫字是會香還是咋地。你說你買個二十文的墨摔了也便不心疼了。”
梁鶴抬起一腳揣在王豹子屁股上,直把他踹出屋去:“滾,給我出去翻草藥去,再讓你呆在裡面沒得把我的端硯摔了。”
梁鶴轉過身時見顏卿已笑的趴在了桌上,才想起出自己方才失態了,忙收斂一番微笑道:“顏公子見笑了。”
顏卿笑道:“哪裡,梁兄這是真性情,莫要跟我見外才是。”
梁鶴為他鋪好紙,遞上筆道:“我比你虛長几歲,如不嫌棄,梁某託大叫你一聲賢弟如何?”
顏卿笑道:“固所願爾,不敢請也,梁大哥在上,小弟有理了。”倆人相視一笑。
梁鶴道:“我去為賢弟糊個信封。賢弟自便吧。”
顏卿點頭道:“有勞了梁兄了。”說完便提筆寫了起來。
待梁鶴拿著信封回來時,顏卿早已將家書寫好,梁鶴一見那信上字跡工整,字型雋秀,便讚道:“賢弟字如其人,都好看的緊。”
顏卿一聽臉紅道:“梁兄莫要笑話我。”
梁鶴幫他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