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硯哦了一聲,不經意般的問道,‘你族裡那人死而復生之時,孔雀翎毛哪裡尋得的?’
老巫師哆嗦了一下,連忙說,‘那也是古早的事情了,我也只是聽老人們講過一些罷了。’
孔硯輕聲嗤笑,只同他說道,‘你日後說話,可要想好了,免得後悔。’
老巫師不敢看他,卻連聲的告饒,說並不曾有所欺瞞,孔硯便說,‘實話與你說了,我便是五眼孔雀,與你做藥的那根孔雀翎,便是取自我身上的。’
老巫師果然吃了一驚,似要看他,卻又不敢看的一般,顫巍巍的只是發抖。
孔硯便冷冷的說道,‘你還是仔細的想想,是不是年歲大了,記性也越發的不好,還有什麼法子你一時忘記了,不曾說起過的。他若只是這般糊塗倒也罷了,若是糊塗的越發厲害了,我便唯你是問。’
老巫師出了一身的冷汗,卻連半個自也說不出,只是連連點頭。
他吩咐了一旁的小童將那老巫師帶了下去,方才的女妖卻又回來,恭敬的問他道,‘不知殿下今夜是否要與王后行禮?’
孔硯這才想起還有一人在這山中,便說,‘不必,尋個人替我與她成禮便可。她若是挑剔,你便尋些俊美的男子與她,總之不要慢待了她便是。’又想起一事,便說,‘一抹青回來了麼?’
女妖便答道,‘已回來了,正要見殿下。’猶豫了一下,又說,‘我方才出來,把香囊忘記了,回去取時,聽芷蘭與老巫師悄聲說話,只是不曾聽真。’
孔硯反問道,‘芷蘭是誰?’
女妖連忙答道,‘便是殿下之後。’
孔硯微微驚訝,說,‘她叫芷蘭?難道是漢人?’
女妖這才恍然,說道,‘果然看她不似別個,原來如此。’
孔硯想著她方才的話,便又問了她一遍,‘他們兩個說些什麼你果然不曾聽真?’
女妖便慌忙的點頭,說,‘他們聲音極低,實在聽不真切,只是看他們神態,倒是十分的親密。’
孔硯沉吟了片刻,才說,‘你且回去,不要露出馬腳,看她如何行事說話。’
又說,‘你喚一抹青速來見我。’
那女妖應著便轉去了,孔硯心中許多沉思,站在那處,連一抹青來了也不曾察覺。
也不曾過了多久,一抹青就趕了過來見他。
只是遠遠的看他站在那裡出神,便笑著說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如今終於娶得王后,小殿下指日可待,五百妻子也有了管束。’
孔硯微微不快,卻只說,‘你去把妙音的畫像拿來與我。’
一抹青怔了一下,便說,‘殿下當初藏得好,我如何知道?’
孔硯冷笑起來,說,‘你當初說我慕他風華絕代,不能成魔,所以教我把他畫像封了起來,不見痕跡。那時分明是交與你手的,若是你也不知,那這世間,便再無人知道那畫像的下落了。’
一抹青便收起了笑意,只說,‘我只料殿下的性子,是斷然不肯低頭問我的,卻也不想會有今日。’
孔硯不願與他多說,只問,‘那畫像如今在何處?’
一抹青沉吟片刻,便說,‘我若說不知,殿下必然不信。’
孔硯逼近了他,沉聲說道,‘自然是不信的。’
一抹青點了點頭,突然說道,‘那我便實話與殿下說了罷,當初拿了回來,便要絕斷殿下的慕戀之意,所以私下裡將那畫像燒燬了。’
孔硯果然震怒,心中憎惡非常,便罵道,‘你好大的膽子!’
一抹青卻仰起頭來,問他道,‘殿下當初說過要成魔的話,難道都不做真了麼?’
孔硯怒聲說道,‘你膽敢私做主張毀我畫像,便是死罪一條!’
一抹青便笑著說道,‘既然如此,殿下便該任那和尚去死才對,怎麼反倒救他性命?’
孔硯目光一沉,說,‘你攀扯他做什麼?’
一抹青便反問道,‘殿下難道不知?他逃出洞去,你如何遍尋他不到?連水鏡也無用?皆因了妙音畫像在他手裡的緣故。’見他並不深信,便又說,‘若是他果然復生,殿下何不問他?畫像今在何處,一問便知。’
《半扇屏》 五十七 和尚妖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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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硯冷笑起來,便伸手捏住了一抹青的左肩,毫不容情的說道,‘便是當真在他手裡,也必然與你脫不了干係!’
一抹青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卻彷彿不在意的一般,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