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他都心存不屑,只是這妙音,卻頭一次教他生出不一樣的念頭來。
他知道是這人殺了孔雀王,破了千千萬萬的魔兵魔將,名頭響徹天地之間,自然非等尋常。
他一向爭強好戰,如何不想吞吃這妙音?他只恨不能即刻便將這人的無邊法力化為已有,若是能夠,只怕這天地間,他便再無所懼怕了。
只是他雖時時的想要吞吃妙音下肚,卻也有片刻如此。他會忍不住去看妙音,一刻也捨不得轉開,只是看著,便覺歡喜。
明明想要吞吃了下肚的,卻還是有片刻如此,教他想要將妙音摟住,教這人雙目睜開之時,只能看他一人。
不為慈悲,也不為悲憫。
《半扇屏》 五十二 和尚妖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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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想要吞吃了下肚的,卻因何還是會有片刻如此?
教他想要將妙音摟住,教這人雙目睜開之時,只能看他一人。
不為慈悲,也不為悲憫。
只是為他。
可惜那時他尚且年幼,偏偏什麼都不懂得。
那一夜月色正好,他只為貪看妙音,竟然一宿都不曾去睡。結果直到天明才覺出不妙,伸手去搖妙音,方知這人已坐化了。
妙音被他輕輕觸碰,血肉都在霎時間化作無有,只有白骨仍在,散落了一地,絲毫也看不出妙音生時的風華。
明明是親眼所見,可他還是不能相信。他不眠不休的在菩提樹下站了數日,終究還是默然無語的拾了妙音的骨殖回來。從那之後,他再也不曾踏入過須彌山半步。
這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他回到這裡,便親手畫了妙音的相在紙上,只是畫成之後,卻不能開啟再看。
那種懊恨又不甘的滋味,就彷彿黃蓮一般,竟不能下嚥。
會遇著這一世的妙音,竟是從未想過的。
若要他親眼看著這人在他面前死去,他是不能了。
便是怎樣,也要救得這人復生,仍如往日裡一般,同他親熱的才好。
天色將明之時,孔硯便轉回原處,遠遠的看著老巫師點著火守在洞前,默默的祝頌著什麼,手裡拿著把點燃了的野草晃動著,淡淡的煙跡散在半空,四下裡都有些白濛濛的,想來都是這些。
他也不知幾時才是雞叫,便站在那裡等了許久。天色微明之際,竟看到那女子款款的走了出來,心裡不知是喜還是憂,正要上前,卻看到隨那女子身後出來的,竟是死而復生的懷能。
孔硯屏住了呼吸,幾乎不能相信。那女子不知低聲說了句什麼,懷能便笑了起來,女子也微微的臉紅,轉身把背朝著他,也不知在張望什麼。
孔硯慢慢走上去,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只是看著懷能,那女子見著他,便後退了兩步,恭敬的喊他道,‘大王。’
孔硯還未曾開口,就聽懷能在一旁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怎麼這樣喚他,該叫他殿下才是,大王是什麼稱呼,實在難聽得很。’
孔硯有些吃驚,便只是看著他,懷能見他看向自己,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只是面紅,然後低聲喚他道,‘孔公子,’孔硯便說,‘你過來。’
懷能卻毫無芥蒂的便朝他走來,又囉囉嗦嗦的說道,‘這裡竟是何處?我怎麼會到了這裡的?’
孔硯心中驚訝,卻不露出絲毫,只說,‘你身上哪裡還疼麼?’
懷能不由得伸手去摸心口,摸了兩下,便大驚失色,連聲的說道,‘我的佛珠如何不見了?’當時便發急起來,說,‘這是住持與我的,怎麼竟不見了?’
孔硯皺起眉來,那時他借七修觀之力破了懷能的封印,佛珠已被扯斷,盡數落入了江中,這人又如何會忘記?
懷能哪裡知他此刻心中所想,情急起來,只管扯住他不放,哀求道,‘孔公子,我的佛珠去了哪裡?可是你藏了起來?’
孔硯心中震動,卻不知怎麼,竟然順著他說道,‘是我藏了起來,你若還要,便來好好的求我。’
懷能果然放心下來,便笑著朝他行禮,說,‘那樣腌臢的東西,孔公子如何拿得,不如快快還了小僧的好。’
孔硯也不答應他,只說,‘你先去蓮池旁等我,我隨後便過去。’
這話也是孔硯有心要試探罷了,說出了口,便只是看著懷能,心想,他若是不記得了,便該問我才是。
懷能似乎有些糊塗,想了片刻,卻有些面紅,吞吞吐吐的說道,‘那白蓮我取了也是無用,不如孔公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