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罷。”張慕說,並伸出手,認真道:“我會多說話的。”
李慶成把手放在他寬大的手掌中,讓他牽著,就像剛從葭城離開那時一樣,手拉著手出門去。
孫府:
“難擔大任。”孫巖搖頭道:“只有唐家那小子收了?”
孫誠說:“是,為何這麼說?”
孫巖放下筆,唏噓道:“這人有點小機靈,卻做不成大事業,你看他自從到了汀城,入府後就什麼也不做,光翻翻手頭幾本書,坐等機會上門……他的手下平日都在做什麼?”
孫誠說:“麾下士兵玩的玩,逛的逛,都在東西兩市一帶流連,用咱們給的錢買東西,喝酒吃飯。”
孫巖苦笑,孫誠又道:“派去的人不敢盯得太緊了,張慕常在宅外巡視,宅子裡還養了只鷹,時時四處飛,容易被發現。”
孫巖點頭不語,片刻後開口道:“連自己計程車兵都管不住,身邊能倚仗的只有張慕,方青餘,唐鴻三人。”
“唐鴻好色,方青餘貪財,如今正是韜光養晦,蟄伏待機之時,終日不作為,難成大器。他一心依戀張慕,也從不用手段籠絡,連婢女的醋也要吃,虧得張慕是個死心眼方這般聽話。以後就算娶了嫣兒,定會冷落她,不成。”
孫誠緩緩點頭。
孫巖說:“正月十五,咱們將刺史,州尉請作一席,開誠佈公地談談。”
孫誠色變,孫巖莞爾道:“怎麼?”
孫誠道:“萬一被張慕知道……”
孫巖抬手道:“不,以李慶成那性子,定以為自己頗有手段,足夠籠絡那二人……”
長街上,年節間汀城兩街熱鬧非凡,馬車行行停停,正合了李慶成的意。
“慕哥,你說孫巖上元節擺的宴,要請州尉與刺史,有什麼意思?”
張慕搖頭,李慶成不悅道:“又變木樁了。”
張慕認真道:“我看不透他,我心裡也急得很,想幫你出主意。”
李慶成哭笑不得,沒了辦法,沉吟片刻後道:“孫巖是個怎樣的人?”
張慕道:“油,說不準,比我聰明,沒你聰明。”
李慶成說:“我覺得能經營起一番事業的商人,目光都很長遠,知道如何用今日的籌碼去押明天的注,當覺得多半要虧本時,也捨得壁虎斷尾,不會繼續下注。”
張慕點頭道:“是。”
李慶成沉吟不語,上元節孫家設宴,孫巖怎可能不陪來客,單隻陪著自己?若到時開誠佈公地把事情揭出來,明裡是賣了個好,幫助太子籠絡地方官員,實際上卻是兩邊都不得罪。
馬車一顛,李慶成回過神:“先不提那事,待會你就這麼說。”
馬車在州尉府門外停下,張慕遞出名帖入內拜會,李慶成穿了身小兵服飾,跟在張慕身後站著。
林州尉坐在廳上,張慕漠然就座。
“這位賢侄……”林州尉年近五旬,卻精神極好,金袍黑襟,手握一把銅拐,赫然正是老兵痞子的模樣。
“我爸是張孞。”張慕開門見山道:“世伯安好。”說著起身要拜,林犀忙道:“賢侄快請起,不敢當不敢當!”便伸手來扶,張慕內力渾厚,那一下扶不起,林犀更是暗自心驚。
張慕以子侄禮拜過,林犀道:“張兄昔年跟隨太祖打天下,中原武林世家一呼百應,我當時尚是老州尉麾下一小卒,素來是極敬仰的,未料時隔十餘年後得見故人之子,幸何如之!”
李慶成以手指戳了戳張慕背脊,張慕會意,遂勉強擠出個艱難的笑容:“慕自小不會說話,世伯見笑了,這次前來,有一封信要交予世伯。”
張慕掏出李慶成早就寫好的一封信,雙手恭敬遞過。
林州尉拆信,越看越是心驚,顫聲道:“太子殿下如今還活著?”
張慕略一頷首道:“太子自楓關大捷後,轉入中原,為避人耳目,正在江州母舅處落腳,託我前來將信交予州尉大人,待時機一到,太子登高一呼,十六州紛紛響應,各州出兵攻入京師,匡扶太子復位,指日可待。”
林州尉不亞於捱了一發霹靂,連連喘息道:“幸甚,天佑我大虞。”
張慕看著林州尉,林犀目中滿是驚懼神色,對上時李慶成忙又在張慕背上戳了戳,張慕便皮笑肉不笑地牽了下嘴角。
“此事還有誰得知?”林犀問。
張慕起身道:“還有我幼時舊友孫巖,孫家已一力承擔鐵十萬斤,銀十萬兩,以備太子殿下復位所需。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