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
李效喝了酒昏昏沉沉,只想掀桌子砸東西,實在不知道這皇帝該怎麼當了,成婚不是他甘願的,秋獵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到頭來這婚莫名其妙地成了,錢還得算他頭上,反倒是六年未出過宮門,盼了許久的秋獵沒預算了。
簡直是忍無可忍!
回殿時許凌雲又來添堵,這下爽快,明天就把鷹奴問斬,大家都別想去了,養了兩百年的海東青也可以放生了。
不,李效的氣還平不了。
“來人!”李效醉醺醺道。
司監又戰戰兢兢地進來了,李效正要開口,林婉忽道:“陛下。”
李效一揚眉,示意林婉有話快說,林婉柔聲道:“自古只有盛世賢君,臣子才敢開天子的玩笑,臣妻不知鷹奴犯了何事……”
李效截住話頭:“愛妻所言甚是,孤不斬他了,傳令將鷹奴帶過來。”
李效打算尋件什麼物事,親手抽許凌雲一頓,在房內繞了個圈,忽然又沒了興致,嘆了口氣,坐在床上。
林婉低低道:“陛下,饒了他罷,已是三更了。”說畢輕輕解開李效的衣領。
李效酒意上湧,也不知自己在做什麼了。
這事遲早得辦,否則沒完沒了拖下去,不知何時是個盡頭。李效活了二十二載,頭一次覺得當皇帝真是無聊透頂。
李效草草脫了衣袍上得榻去,不片刻後,面紅耳赤,喘著氣下來,靜靜看著地板出神。
“陛下……”林婉低聲道。
李效眼中滿是悲哀,知道不能遷怒於林婉,回身道:“弄疼你了麼。”
林婉搖了搖頭,李效隨手為她拉好被,正起身時忽然記起一件事,驀然轉頭。
“你……林婉。”李效沉聲道:“孤不記得你父說過……”
林婉咬著下唇不作聲,片刻後把手伸入枕下,那處有枚銳利的鐵簪,手指悉悉索索地朝被下摸,預備割破指頭,正尋思要如何揪出榻上白絹時,李效卻長吁了口氣,道:
“罷了。”
林婉難以置信地抬頭,見李效起身扯了袍子裹著,胡亂束上腰帶,太監上來伺候,李效冷冷道:“都退下,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