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成敷衍地說:“多個人幫忙總比沒有的好,那你和唐鴻負責罷。”
唐鴻心中一動,開口道:“張家從前是西川有名的武學大族,黑白兩道通吃,張慕不定……”
李慶成斜眼瞥:“你覺得他就算懂,能耐下性子教人麼?他就算教,能把人教懂麼?”
唐鴻一想也是,遂擺手前去幹活。
當天下午,門房忽來報,有人登門拜訪,李慶成放下手中書卷,著人搬開屏風時隨手揉了揉鼻尖,便換了一張臉,眼內充滿笑意與親和,吩咐上茶待客。
是時來人眾多,竟都是風塵僕僕,觀那衣飾面容不一,有老嫗有婦人,有莽漢有書生,廳內一大漢領頭,其餘人在地下站著,廳外還有數十人站不下,擠在院子中伸長了脖子張望。
李慶成先是一怔,繼而意識到這些俱是江湖中人,遂笑道:“眾位是……”
一瘦子細聲細氣道:“鷹主喚我們來的,府上可是有位姓張的小哥?”
李慶成馬上就明白了,見唐鴻在院裡探頭,便道:“傳張慕過來。”
一語出,堂下數人聳動,領頭那大漢不知李慶成深淺,試探道:“公子貴姓?”
“李。”李慶成欣然道:“都坐罷,搬幾張椅來,府上剛拾掇完,待客不周,怠慢各位兄弟了。”
廳中肅靜,雙方各有心思,李慶成尚是頭一次對著這麼多不明來歷的雜人,一時間也沒了對策,喝了幾口茶後,一婦人忽笑道:“我記起來了,公子昔年是鷹羽山莊的貴客。”
李慶成眼睛一亮,笑道:“你認得我?”
婦人盈盈笑道:“賤妾那年在莊內搭手做雜役,遠遠站著見了公子一面,後頭聽說山莊燒了,少鷹主也不知去了哪兒,聽說揹著個包袱就上了京城,這可好些年沒見了呢。幸得老天爺垂青,兄弟們散在葭汀兩地十來年,今兒一大早,梁老大把咱們叫來,說少鷹主還活著,這才一路來了。”
李慶成越聽越迷糊,問道:“梁老大是……”
“是我是我。”那大漢忙起身抱拳,李慶成回了個拱手禮,大漢先自介紹先前開口搭話的婦人:“這位是人稱嬌俏仙的粉娘……”
李慶成隱約猜到點什麼,眉毛一動,問:“娥娘你們認識不?我的病是她給治好的。”
“女神醫!怎地不認識!”眾人紛紛道,七嘴八舌,又有人道:“原來公子也是道上人,瞧這說的,繞了半天。”
一老嫗起身笑道:“娥娘是我師父,公子生了什麼病,我給看看?”
李慶成雖身份金貴,卻也知尊老,忙起身讓座,老嫗盤膝顫巍巍地在桌旁坐了,伸手便來搭脈。
“公子師承何處?”一書生笑道。
李慶成自嘲地笑道:“我打小懶怠,一點功夫都是慕哥教的。”
眾人目光又帶著些說不出的味道,片刻後老嫗收了手,喃喃道:“你生過一場大病?”
李慶成笑道:“娥娘給我開了藥方子,現也好得差不多了。”
老嫗緩緩點頭,是時又見唐鴻從廳內邊門過來,使了個眼色。
李慶成揚眉道:“慕哥呢?”
唐鴻道:“房內尋不見人。”
李慶成蹙眉道:“怎會尋不見人,方才還在花園裡,也沒見他出去……失陪片刻。”
說著朝廳內眾人告罪,起身穿過迴廊朝花園去。
房內無人,廊下空空蕩蕩,李慶成掃了一眼,轉到假山後,見張慕在那處站著發呆。
李慶成想起午後那頓罵,外加一句“到角落裡去面壁”,不料這木頭真就站在角落,一動不動站了整下午,遂忍不住地好笑。
“喂。”李慶成道。
張慕側過身子,注視李慶成。
“陛下?”林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李效迷迷糊糊驚醒,從睡夢中抬起頭來。
許凌雲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李效在外間伏案閱卷,竟是不知不覺睡熟了。
油燈燈芯已挑了三次,外頭天色近日出,林婉披著繡花袍,低身要跪。
李效道:“皇后快免禮,孤看書看得入迷,這可一宿了。”說畢忽想起,方才種種,究竟是夢境還是書上所記?
李效低頭翻書嘩嘩響,見虞通略中所記不過鷹羽山莊舊部來投一段,並無當夜之事,當即思維一片混沌。
許凌雲迷迷糊糊道:“慕哥?”
李效並未聽清楚,卻意識到人還在許凌雲房內,劍眉微擰,示意林婉快走,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