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響。
哨聲起。
記憶飄散,海東青被召喚來了,撲打翅膀停在地上。
李慶成回過神,伸手摸了摸海東青的鷹頭,海東青不明所以,抬喙來啄。
“這是你給我馴的鷹,對吧,啞巴?”李慶成見張慕定定看著自己逗弄海東青。
張慕沒回答,李慶成又道:“這段日子裡,多謝你了,啞巴。”
張慕又是一陣發抖,猶如一隻兇戾的雄鷹,全身羽毛囂張地張開。
李慶成自言自語片刻,想了想,說:“青哥!”
方青餘來了,張慕轉身一陣風般地出了山洞,李慶成追出去幾步,看到張慕淋著小雨,沒頭沒腦地狠命打一塊大岩石,最後抬臂狠摧,把頭杵在石前,困獸般地猛喘。
李慶成看了一會,說:“算了別理他,啞巴脾氣太古怪了。”
李慶成邊翻皮甲穿上,邊問道:“青哥,咱們現在咋辦?”
方青餘答:“我也不知該咋辦,跟著你慣了,都你在發號施令,你機靈得很,給吩咐一下吧,你說,青哥就去做。”
李慶成哭笑不得,邊穿戰靴邊道:“我能有什麼機靈,不搞砸事情就謝天謝地了,有吃的麼,先來點兒。”
方青餘出洞吩咐兵士取乾糧進來,見張慕朝那塊岩石疲憊跪著,遠遠喊道:“張兄,現在不是感懷的時候,趕緊幹活兒罷,別把小命交代在這裡,來日方長呢!風水輪流轉,從前也沒見我這般不平。”
張慕提著拳頭,一臉陰鷙地進來了。
“喊什麼胡話?”李慶成邊吃乾糧邊問。
方青餘莞爾道:“沒什麼,你多吃點兒,餓狠了吧。”
李慶成推道:“走開走開!臉別湊過來。”
“還不是被你揍的。”方青餘笑道,繼而鋪開地圖,打了個點:“咱們在這裡,今早啞巴派鷹出去探了次,伏兵在這裡。”
“這可麻煩了,咱們過不去。”李慶成托腮痞兮兮道。
“是啊……”方青餘看著李慶成,笑吟吟道:“怎麼辦呢?”
李慶成舔了圈嘴唇,把面渣吃了,嘆道:“打不過,跑吧。”
方青餘問:“真跑?這可說定了。”
李慶成說:“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少則逃之……不過以少勝多也不是不行。我想想,要麼你帶一隊兵埋伏下來,準備發動奇襲麼,有點吃不準。”
方青餘說:“那啞巴也能帶兵,前頭都是他打的呢。”
李慶成看了張慕一眼,張慕像個樁子般站著。
“咱們要不跑的話,就只能這樣,不過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壞事了可別怪我。”李慶成解釋良久,方青餘笑道:“還好這看家本領沒丟。”
李慶成茫然道:“什麼看家本領?”
方青餘:“哪學回來的招?”
李慶成答:“自己想的,能去不,給個話,不行咱們就逃吧。”
方青餘摸了摸李慶成的臉,反問道:“你想逃麼?”
李慶成說:“我不著急,快些跑也成,到小舅家就安全了。”
方青餘笑看著李慶成,說:“打吧。”
“啞巴過來,給你一隊兵,你從背後偷襲那夥人去,青哥埋伏在橫樑右側,等他們追過來,就一起發動突襲。”
張慕說:“我不要兵,我自己去。”
李慶成蹙眉道:“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張慕緩緩搖頭,李慶成堅持道:“你帶五十人去,青哥帶三百人埋伏,我帶五十人。”
方青餘與張慕都是同時一怔,方青餘道:“你想做什麼?不是說好我們去打的麼?”
李慶成說:“我當然也得做點什麼,我就勉為其難……去做個誘餌吧?和你們並肩戰鬥。”
海東青最後一次打探完敵情,一個俯衝下來。
方青餘問:“還在那兒?”
張慕一點頭。
李慶成騎在馬上:“這就準備出發吧。”
張慕把海東青放在李慶成的護肩上,李慶成抓著海東青的翅膀,交回給張慕,說:“帶著它安全點。”
張慕抓著放過來,李慶成又抓著放過去,海東青嗚嗚咕咕地叫,茫然不知發生了何事,最後李慶成提著海東青脖子,抓雞一般推過去,張慕又抬手來退,海東青終於被惹火了,狠狠在張慕手指上一啄,啄出血來。
“你做什麼!”李慶成怒道:“不識抬舉!”
張慕策轉馬頭,把原本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