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壞習慣是從哪兒學來的,所有跟著的宮女,太監,當夜都被罰了五板子。
當夜李效還想翻翻虞通略,李承青卻一直纏著他,實在沒辦法了只得把書放到一旁,陪兒子玩一會。
李效本想朝後翻,看看多年前的成祖是如何對付匈奴的,然而奈何許凌雲的批註十分詳細,翻開一頁便忍不住地想看下去,況且不知前情如何,也難以抉擇,只好改天再說。
翌日,李效下朝歸來,亭海生在御書房外求見。
朝中主戰與主和派已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每日早朝時都是唇槍舌劍的一番大戰,徵北軍還在黑河南岸紮營按兵不動,多拖一天便是多一天的糧草與開銷。
李效卻還沒想好,問:“亭卿何事?”
亭海生恭敬一躬,雙手遞上一份單子,答:“啟稟陛下,林閣老著微臣前來,呈上匈奴使的議和貢禮。”
李效看也不看,扔到一邊:“現還沒打算是和是戰,林閣老莫不是以為孤看完禮單,便會改變主意了?”
“是。”亭海生道:“因為,禮單上有一隻海東青,乃是匈奴人在努兒力哈山尋得的神鷹。”
李效剎那就靜了,沉吟片刻後取過禮單翻開。
裡面是密密麻麻的和談貢禮,還只是先期的,匈奴人舉全族之力備齊厚禮,只盼換取一個與李效和談的機會。
“鷹在何處。”李效問。
亭海生道:“在京師,林閣老的宅子裡養著。”
李效沉默了,許久後道:“你先退下,孤有主張。”
三天後,李效前往養心殿。
太后與林婉正在閒聊,林婉抱著咿咿呀呀的李承青,小皇子手裡拿著本書撕著玩。
太后的臉上笑開了花,養心殿多了個小孩的聲音,也不再似從前般空空蕩蕩了。
“怎麼又在撕書?”李效蹙眉道。
太后樂道:“我怎知你兒子呢?養不教,誰之過?”
那一下馬上就把責任推到李效身上,李效當即沒詞了。
司監端上茶碗,太后道:“聽說近來陛下為北疆之事猶豫不決?”
李效沉聲道:“是,正想過來問問母后意思。”
林婉見母子敘話,正想離開,太后卻道:“你坐著,不妨。”
太后一展袍服起身,走下臺階,對著院外滿園春色,緩緩道:“匈奴人就像割麥茬似的,總也割不完。”
林婉聽得色變,太后轉身道:“陛下讀了不少史,當知歷代先祖都是如何決斷的,我倒是覺得,不求無功,只求無過,也就是了。”
李效長嘆一聲,撇過茶葉道:“匈奴人為了和談,特地送來一隻海東青。”
太后冷冷道:“陛下。”
李效不答。
太后道:“海東青本就不是咱們大虞的東西,從前我孃家在秦、青兩州也是大戶,海東青乃是東北努兒力哈山上,那些打獵的蠻子的玩意,我中原虞人都以禮教仁孝為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從來不信什麼神鷹,神狼的。”
李承青臉色一變,撕書撕得更大聲了。
李效躬身道:“母后說得是。”
太后又坐了回去,和顏悅色道:“撕了多少頁了,承青?”
李承青把書拿著,背過身去,李效心想這親孃算是得了第二春了,一邊滿口禮教仁孝,一邊把聖賢的書給孫子撕著玩,直似個老小孩。
太后又道:“東匈奴,西匈奴,東北努爾力哈山上那些也不知住的什麼蠻子,西域更是一群胡人,俱是不服我中原教化的一群野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陛下不見成祖當年是怎麼辦的?”
“再說到鷹,若非成祖昔年雖是得了這麼一隻鷹……”太后道。
李效忍不住道:“可那是楓關得的。”
“我沒說不是中原的鷹。”太后緩緩道:“前朝的鷹祖是楓山請回來的,是土生土長的中原血脈。為我大虞壯烈捐軀,母后也十分敬仰它。但這回匈奴人送上來的,只怕是東北那地擄來的鷹,不要也罷。”
“況且我看這鷹隊……”太后話只說一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鷹隊也是一樣的不待見,不要也罷。
李效點了點頭,說:“兒臣明白了。”
太后看了林婉一眼,林婉低眉順眼,不敢作聲。
李效起身道:“兒臣想到江州去走一趟。”
太后登時蹙眉道:“又去江州做什麼?”
李效道:“見一個人。”
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