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糟糟的頭髮換了衣服出來,白謙已經收拾妥當,看到他亂七八糟的頭髮,不由發笑。
“笑什麼?”付七歲護著自己的雞窩頭,扒拉了幾下。
“該理髮了。”
“理髮?”長頭髮挺好的,付七歲去年還燙了個錫紙燙,現在不彎不直,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對,理髮。”白謙抱臂站著打量他的頭髮,柔聲問,“不想去?”
“想想想!”
色字頭上一把刀,付七歲沉迷於美色的後果就是在至少表面上甘願的情況下被帶到理髮店,店裡的人都是年輕小夥,付七歲記得他小時候理髮永遠都是小平頭,給他理髮的永遠都是阿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阿姨換成了哥哥,現在又成了弟弟。
弟弟在他頭髮上筆畫了一會兒詢問的看著白謙,白謙點點頭,“合適就好。”
付七歲在心裡七吼八吼……喂喂喂,被理髮的人是我啊,不是白謙啊,你怎麼不問我問他啊,喂喂喂,你幹嘛那麼看著白謙啊,你是不是對白謙有意思啊,喂喂喂啊喂喂喂!
付七歲藏不住事,心裡一有想法,就誠實的反映在臉上,給他理髮的弟弟不瞭解,只覺得他的臉色像一個調色盤,摻點水就能畫油畫了,白謙卻是瞭解的,無奈的笑了笑,又加了一句,“別剪得太短。”
然後弟弟就發現付七歲的臉色可以畫蘋果了,是紅彤彤粉嘟嘟的那種蘋果,讓人想馬上咬一口,白謙從鏡子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一懍,開始認真理髮。
理完頭髮,付七歲看著鏡子中明朗的自己發呆,不得不承認,這個新形象確實比自己原來的造型適合他,新發型已經看不出燙過的痕跡,長度也沒怎麼變,還是剛到耳朵,但是就是不一樣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神清氣爽,像換了一種氣質,他不知道他現在是該佩服白謙還是佩服給他理髮的小弟。
最後只好對著空氣說了聲謝謝,讓他們自己理解去,結果那二人都沒聽見,一個在付錢,一個在忙著接領新顧客,付七歲那一聲謝謝在空氣中轉了一個圈,最後又轉回來被自己接收了。
白謙走到門口,回頭叫他,“小七,走了。”
離吃飯還早,正是一個比較尷尬的點,回家吧,回去坐不了幾分鐘就得出門吃飯,不回吧,現在去餐廳又太早。
付七歲今天運動過量了,特別想喝水,白謙就把車停在廣場附近,就近買了一瓶水。
“白謙!”
付七歲扭頭一看,頓時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還有種拍八點檔電視連續劇的感覺。
又是一個熟人,對方不認識付七歲,他卻認識對方,不就是那個跟白謙表白被拒絕的美女嗎?這世界真是小,想見的人永遠見不到,不想見的人卻總在身邊繞。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付七歲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個美女,還是時下流行的知性大方的美女,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他也會納悶白謙為什麼會拒絕這樣一個人。
他在旁觀者的角度站了不到一分鐘就被該美女看白謙的眼神惹怒了,他也喜歡白謙,可是他不會用這麼楚楚可憐到讓人內疚的眼神去看白謙,至少在白謙面前不會,付七歲一向認為顧影自憐應該是自己一個人私底下做的事。
白謙臉上沒有付七歲想象中的內疚,他掃了一眼付七歲,“過來點,站那麼遠幹什麼!”付七歲立刻狗腿的跑過去露出自認為得體的微笑。
“這是小七。”白謙開始介紹,又對付七歲說:“這是我大學同學費家煙。”
這個介紹親疏立現,白謙說這是小七,沒說名字也沒強調身份,介紹費家煙時卻都強調了,表明他和付七歲比較親厚,付七歲開始喜,嘴剛咧開一點兒,看到費家煙暗淡的眼神,又憋住了,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
“白謙,明天有空出來喝杯咖啡嗎?”費家煙暗淡的眼神中閃著熱烈的期盼,付七歲在一邊看著,更覺得自己不厚道,這個人得多愛白謙才能這麼豁出面子來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放的這麼低,他忍不住看白謙,白謙對她笑了一下,眼中的無奈一閃而過,“對不起,明天我約了小七。”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隨便聊聊,我先走了。”
“再見。”
付七歲也跟著說:“再見。”不知道費家煙有沒有聽見,她走的太快了。
白謙嘆了口氣問他,“是不是覺得我殘忍?”
“有點。”
“有些事情必須殘忍,你明白嗎?”
“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