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今天去店裡是想給你帶點夜宵,順便去看看,”我拿著飯盒問,“你餓不餓,我去熱一下。”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你覺得我做這種工作很下賤是不是?”背後的男孩用生鐵般的聲音質問我。
“阿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你有。可能連你自己也不知道,你那一刻的眼神有多失望!”他朝著我竭力低吼。
失望?我真的有嗎?我辭竭。
男孩走到我面前,紅著眼瞪著我:“如果你連這個都看不慣,那若是我告訴你,我不僅和男人吻過,還和男人做過,你會怎樣?”他嘴角泛起自虐似的殘忍笑容,“是不是嚇著了,說話啊,司希哥。”
“阿曉,你是在氣我自作主張跑到店裡去,所以才故意將這些氣話對不對?”我問,不相信事情有這麼糟糕。
“氣話?”阿曉哈哈一笑,“你想想我連高中也沒畢業,如果不是做那種出賣自己的事,能賺那麼多,能住得起這麼好的單身公寓?!”
話一說完,客廳裡霎時悄然無聲。眼前的男孩像一個被撕開傷口後呲牙咧嘴嗷嗷痛叫的幼獸。他急需撫慰,可我卻不知該怎樣撫慰。
“你現在看著這樣的我覺得噁心、覺得骯髒吧。”
“阿曉。”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就是這樣想的。我是個下賤噁心的男妓……”房門在喃喃低語中砰地關上。我走到緊閉的門前,敲了兩下,意料中的沒有理會。
“阿曉,如果你是氣我不該擅作主張去你工作的地方,那我道歉。這個城市裡,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近的朋友,甚至,某種程度上,我把你當成親人,當然,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我並沒有權力干涉屬於你自己的生活。但,我沒有瞧不起你。我說的是實話。”
時間已經很晚,我依舊醒著。這件事後,我和阿曉之間的諧和將不會再現?對明天會出現怎樣的相處模式,我感覺,就像一組不盡人意的未知方程式,無法估量。
清脆的敲門聲在深夜顯得格外清晰。
“司希哥,你睡了嗎?”門外響起阿曉小心翼翼地聲音。現在是凌晨三點,阿曉現在找我做什麼?我緩緩閉上眼睛。門被輕輕旋開又輕輕合上。
阿曉微熱的鼻息在我耳邊吐翕。手指在我臉上來回輕撫,我直覺不會就這樣停止。接著,阿曉吻了我。
吻得很輕,似乎擔心把我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