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譜,對著大門的展示櫃裡還有一隻水晶獎盃。
戰逸非這才想起來,難怪“祥雲劇場”這名字那麼熟悉,幾個月前他去看過上海藝術設計展,一組以京劇臉譜為創意的家電設計最為引人注目,還拿了個大獎。參展方就是與設計公司八竿子打不著的“祥雲劇場”。
小宋繼續說下去:“在方總的提示下,祥雲劇場每半個月都會搞一個與文人雅士相襯的主題活動,比如古玩鑑賞、名茶博覽、戲裝攝影等等,既展示也出售。除此之外,他還讓我兼搞以國粹藝術為主的設計,參加展會賣創意,總能遇上慧眼識珠的企業。”
方馥濃微笑著說:“正業集團前陣子出了財務報表,說賣電影票都是微利,賣爆米花倒能賺得盆滿缽滿。不過戲劇不比娛樂業,估計搞這些三產也掙不了太多,也就你那京劇臉譜的創意賣給了一家韓國家電巨頭,大概賺了一些?”
說來也奇怪,中國人不在乎的國粹藝術,韓國人倒是趨之若鶩。這一系列的家電設計賣出了七位數的天價,整個劇場都又驚又喜,小宋當即抽出一部分,算是給方馥濃的紅利。這點錢方老闆哪裡看得上眼,當場大方地表示,就算我追加投資,你留著自己花吧。
這一潭死水到底是活了。牆內開花牆外香,待祥雲劇場名聲大噪,來聽戲的票友也多了,不僅侷限於老年人。更有幾次與國內頂尖的京劇團合作,還上了央視。
邊走邊聊,小宋又將兩個男人帶去了後臺的化妝室。化妝室有些亂,因為過一會兒就有演出,演員們正忙著扮裝。道具、戲服到處亂丟,也沒人在意,道具桌子上罩著大紅綢緞,上頭散著一些青衣旦角的“頭面”,扔著兩件繡花女帔,一件月牙紅繡著金絲牡丹,一件素色帶著褶子花邊。
一個看來至少六旬的老人正在往臉上扮裝,油彩嵌進額頭、眼角的褶子裡,一時間竟比妙齡少年更容光煥發。戰逸非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半晌,突然說:“我也要畫。”
方馥濃盯著他看,問,你要怎麼個畫法?
“不要‘俊扮’,畫個大花臉,武丑的碎臉或者那種暗眼窩、尖眉子的太監臉,都行。”戰逸非顯得興致勃勃,二話不說就坐在鏡子前頭,手指點著化妝臺,催促著對方快來捯飭自己的臉。
拗不過這小子的瘋勁兒,便將他的身體掰得背對鏡子,真的替他拍起底色、塗起胭脂。方馥濃屬於那種無論幹什麼,即使玩票也能唬住內行的人,替別人扮妝自然也不在話下。
化妝室裡的演員漸漸走了,方馥濃揮手攆走了小宋,這地方就只剩下了他們倆。
方馥濃託著戰逸非的下巴,將那鮮豔極了的荷花色的胭脂抹在眼窩與鼻樑兩側,又輕輕推開,過度至兩頰。他神情專注,動作溫柔,手指反覆摸著他的臉。
一雙亮得星子似的眼睛盯著他,直勾勾的。
“閉上。”
戰逸非聽話地閉上眼睛。
方馥濃停下動作,把臉低下去,嘴唇貼向對方的耳邊。他說,我想幹你。
第三十八章 相見恨晚(下)
我想幹你。
戰逸非聽見這話頓時火了;一把將身前的男人推開,轉頭去看鏡子。
然後他就更火了。他期許中的“大花臉”沒出現,方馥濃給他畫了個“旦”行角色的粉妝。
“媽的!”戰逸非抬起袖子就抹臉。
“別抹了;再抹成花貓了。”方馥濃看他這樣更覺好笑,便故意把話往下流裡說,“我穿著花旦的戲服;你扮著花旦的妝,你讓我杵進去;與我‘合’起來;咱們才算完整。”
戰逸非愣了愣;突然從椅子上拔起身體;一拳朝對方揮了過去。
方馥濃反應敏捷,避開了。
火還沒熄;戰逸非又撲上去,如果手邊摸得著啤酒瓶,他會直接砸開方馥濃的腦袋——他尤其聽不得這樣直接無賴的話,以前嚴欽半真半假地說過幾次,每一次最後都演變成了流血事件。
但拳頭剛剛揮在對方臉前,他就想起來,這傢伙是練過的。當初在酒吧裡遇見嚴欽派來的混混挑釁,自己親眼見過他那專業的“身手”,還為此感到挺驚豔。
比起專門受過訓練的方馥濃,戰逸非活脫脫就是個“野路子”,所幸他下手極黑,真惹火了能和你搏命,到底沒在拳腳上吃虧。
結結實實扛了幾下後,方馥濃也惱了,提醒自己不能再吊兒郎當,便也動了真格。假意側身避讓,趁著戰逸非揮拳的空當,捉住了他的手腕,迅速反剪到他的身後。連著身體一併往下傾軋用力,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