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不會打網球,坐在一邊打算看這四個青年男女混雙比賽。她說自己怕落單,所以也約了個朋友來。
本是雙打,但Eric每一個球都直奔戰逸非而去,兇猛力大,滿帶殺機。
戰逸非招架得頗為辛苦,甚至有一次一隻球直接抽在了他的手臂上,把他手中的球拍都震飛出兩米。
“Sorry。”偽混血兒裝腔作勢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打球的水平那麼菜。”
手臂被震得發麻,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戰逸非將球拍撿回手中,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冷著臉對與自己搭檔的邱雲婷說,“你下去休息。”
聞出這兩個男人間的火藥味,兩個女孩識趣地走下了球場,坐在一邊觀戰。
雙打變成了單打,Eric便又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我大學裡是網球社的社長,還給費德勒當過陪練。咱們就按照大師賽的比賽來計分,幹掉你這樣的菜鳥連半個小時都不要。”
面對挑釁一言不發,戰逸非弓下腰準備接球,嘴唇抿得更薄,一雙漆黑鳳眼露出殺機。
給費德勒當過陪練估計只是瞎吹,但這傢伙的網球技術的確很好。起初Eric擺明了只是逗小孩玩,動作只顧耍帥,兼顧羞辱對手,一贏球就跟雙手握拳,捶胸大吼,煽動圍觀的三個女孩給自己加油,輸了便聳聳肩膀,舉起球拍隔空點點戰逸非的臉,“你比我想象中好一點。”
比賽並未呈現一邊倒的態勢。雖說Eric技高一籌,到底架不住對方拿出玩命的架勢與你死磕——他每次都以為能以大開大合的調動把對方打死,但偏偏每次這小子又都能不認輸地把球給救回來。
防守是自己的弱項,戰逸非只能以勤補拙,靠快速的腳步移動救球,而一旦輪到他進攻便毫不客氣,強力的側身擊球落點精準,凌厲兇悍。這樣一來一去,比分雖然落後卻始終能緊緊咬住,使得那個自詡高手的偽混血也因為心急屢屢出現了失誤。
來往的回合越來越多,兩個人的體力都明顯下滑,誰都汗溼如雨,氣喘吁吁,但誰也沒先開口休戰。眼見鏖戰將近兩個小時,邱雲婷上來送毛巾、送水,對戰逸非說:“覓雅晚上不還有活動麼,你們今天就算了吧。”
Eric自覺真的吃不消了,想借著臺階而下,可說話依然扎耳:“是啊,你那個叫什麼眯眼……眯眼的牌子,今晚不是要見媒體麼?”
其實遠比對方更累,戰逸非深深喘了口氣,從牙縫裡迸出一聲,“勝負未分。”
比賽重新開始,一拍接一拍的兇猛攻擊迫使那偽混血疲於招架,趁一個回球過於綿軟的機會,戰逸非提前預判Eric的移動方向,直接把球朝他的臉揮擊過去——
“嗷”的一聲慘叫,被網球直擊面部的男人同時倒地。
鼻子當即流了血。
坐在地上的男人捂著鼻子大罵:“你他媽故意的!”
戰逸非走近球網,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偽混血,面無表情地問:“你是給費德勒撿球的嗎?”
轉身就走,身後傳來一浪掀高過一浪的罵聲,“媽的!一個賤種拽屁啊!”
體力已經完全透支,戰逸非把沉重的身體拖向水池邊,忽然就折下腰,扶著池臺一陣乾嘔。吐不出東西,只是極限過了,胃裡燒灼似的不舒服。
開啟籠頭,直接把腦袋湊下去,任冷水澆灌——他的心裡早已憋下一通闇火,不知是來自那個蠢透了的偽混血,還是那個壞透了的方馥濃,但那通闇火並未因剛才的發洩撲滅一些。
身後傳來鬼祟的腳步聲,戰逸非猛地直起身體,在對方摟上自己的腰前,反應迅速地揪住他的領子。
一看來人,居然是嚴欽。
“……你跟蹤我。”烏黑頭髮全溼,水珠掛了一臉,好容易才有力氣吐出幾個字。
“沒,沒有。”嚴欽把雙手高舉過頭頂,訕皮訕臉地笑了,“是那個妞叫我來的,誰讓你朋友恰好也是我朋友呢。”
戰逸非鬆開揪住嚴欽衣領的手,似乎還想說話,但一張口便又呼哧呼哧喘起氣來。
“我看見你在球場上跟那傻逼較勁了,那傻逼也不過是家裡搞風投的,還沒老蒲那高利貸公司有掙頭,我馬上就讓他跪你腳邊,叫你爺爺,給你磕頭!”嚴欽笑嘻嘻地貼上身子,試圖靠對方近些,“我嘛,就見不得別人欺負你。”
“不需要。”戰逸非推了對方一把,但握拍的手臂沉似灌鉛,手勁有些綿軟,“我只要你……離我遠點。”
“非非,咱不能這樣過河拆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