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歪了;晉峰躬身提醒:“小爺,滾釘板衣服得全脫了。”林奕正琢磨怎麼躺到這釘板上呢,聽說還要脫光了,那就連一點憑藉都沒有了,更是嚇了一跳——看了十二叔一眼,林天翼才不理他;好在天色昏暗院裡也沒幾個人,林奕心一橫,反正早死早超生,也就把衣服解開脫了下來。
脫到最後只剩下一條內褲,林奕實在不想再脫了,也便不理晉峰,徑自走到釘板跟前。晉峰倒也不勉強,林奕下半身臀腿都打爛了,可不敢直接坐下,只能慢慢屈身跪下,先把一條小腿小心翼翼地挪到釘板上——小腿前面又沒什麼肉,微一側身便覺膝蓋一疼,林奕下意識就一抬腿——只見小腿上已扎破了,整齊地排著六個血點。
林奕有點兒暈血,看不見也罷了,看見血更覺得疼,這條腿半天也放不下去;想想小腿上是皮包骨,倒不如先趴下橫著躺上去受力還均勻些,於是慢慢趴伏在釘板旁邊,外邊的胳膊用力一撐,整個身子便仰翻在了釘板上——別處還好說,他屁股是打爛了的,這一翻身還是習慣性先落在釘子上,疼得林奕“啊”的一聲,身子就是一挺。
中間要懸起來,那就要兩頭受力,肩背和小腿登時疼成一片,林奕都能想象出背後皮破血流,血順著釘子流到板面上的情景——這一想他立時渾身發軟,越發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晉峰看他半天不動,過來道:“小爺,滾釘板您得從左到右來回滾三次。”林奕心說我知道滾頂板不是躺釘板,可是要翻身腰上得使力,身子一動就疼,也不知流了多少血,他躺在那兒半天也起不來。林天翼在一邊看著有氣,心說你看你這點兒出息,吩咐晉峰:“你幫幫他。”
晉峰心說少爺就是少爺,只能過來在他身側一掀,將他翻了過去——側身的一瞬間胳膊手臂扎破也罷了,身前砸落釘板時因疼痛而凸起的□正好首當其衝,那地方敏感異常,林奕登時一聲慘叫,下意識地撅起屁股小臂過來支住腹下——這一來前胸可就毫無遮擋了,無巧不巧一個釘子正紮在□上,疼得他立時又翻了個身,這回終於翻到了釘板另一側。
林奕下邊又疼,又怕給扎壞了,渾身冷汗琳琳,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流汗,只當是在流血,心說釘子扎出這麼多洞來,我不會流血而亡吧?躺在那裡心裡只剩了哆嗦,自然又動不了了。
晉峰道:“小爺,您還得滾回來。”林奕疼痛懊惱正沒好氣,聽他這麼說,罵道:“你才滾回來。”林天翼心說這小子平日倒還機靈,怎麼受個刑慫成這樣?當即過來幫著把他掀過去——林奕這回可有經驗了,一隻手護在胸前,一隻手擋在下面——就算胳膊手背扎漏了也比關鍵部位受傷強。
滾到左邊晉峰再把他推回來,在兩邊幫助下總算來回三次滾完了釘板——林奕總覺得自己血快流乾了,回頭看看釘板上,釘子大部分還是白的,似乎沒沾上多少血——其實滾釘板只要受力均勻確實不會受重傷,最怕疼起來亂滾亂動,林奕因為嚇得渾身發軟一直動彈不得,所以受傷甚輕。
尖細的傷口本來也不會太疼,林奕看看自己身前身後不過是排滿了血點,並沒有血流成河,也就恢復了力氣。釘板過後是一個刑架,林奕道:“我今天捱過板子,下邊已經皮開肉綻了,大伯說可以抵了木刑。”
209
209、(十)水深火熱 。。。
晉峰道:“木刑得身上不少於十道一寸長的傷口才能算合格——您下邊打過了,這回只打上半身。小爺放心,我吩咐過他們了,用不了多久一定給您打破了。”
青龍會闖五刑的設定本是為了公平起見,防止刑堂草菅人命,所以儘管痛楚之極,卻都是皮肉之苦,不許傷筋動骨——但刑堂的人自然不會喜歡案犯翻案,一來重新審查一遍要重新查案很麻煩,二來鬧不好真是冤案錯案主審者還要受處分。
其他的刑罰都有標準動不了多少手腳,只有這木刑要求身上必須添十道一寸以上的傷口,刑杖藤鞭不限——通常的做法是用板子打得肌膚腫漲,再用藤鞭很快就能皮破血流;但若是存心折磨,柔韌的藤鞭打上百餘下也未必能打出一寸以上的傷口,就這一樣刑罰就能讓翻案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也是五刑關惡名遠播,很少有人敢嘗試的原因。
當然林奕是幫主的親侄兒,又有十二爺親自監刑,受完刑出去還是上億身家的老闆,晉峰可不敢這麼對他——把林奕帶到刑架下雙腕繫上繩圈鬆鬆吊起來,一邊給他解釋:“小爺,你□已經有一二三四、四處超過一寸的傷口了,只要再打出六處來就行——背上肉厚,用板子打腫了再用藤條一抽就破,決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