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給劃了道口子,這種小傷對他來說一向不當回事,自己包紮處理一下而已,如今為了進入住院部也只能小題大做,強烈要求住院治療。
私立醫院環境好要價高,床位自然不緊張,只要你願意付錢,住院部自然樂得接收——林奕的房間號他早打聽清楚了,要不是怕鬧大,他飛簷走壁也可以上去,如今進了樓門更沒什麼能攔得住他——於是悄悄跑到林奕的病房外,見那孩子趴在無菌室的病床上一動不動。
陳原幼失父母,所以極重感情,現在世上有數的幾個親人不過是孩子、林奕、大哥和義父,尤其從林奕十來歲認識到現在十幾年的感情糾葛,那孩子看著文弱,其實極有主意,種種聰明能幹之處連陳原也不能不服——當初不能兼顧時他之所以選擇杜采薇,除了捨不得孩子,還有一點就是他心底覺得林奕是個和自己一樣的男人,遇到事總能挺過去,所以他本能地先照顧弱女子——可是現在他突然發現林奕的脆弱,他會不會一睡不醒,或者高燒感染變成植物人?
214
214、(十五)守夜 。。。
陳原自己粗生粗長,所以什麼也都不挑剔,大男人習慣性保護弱小——初戀女友家裡嫌他窮,他傷心歸傷心,只能自己認了;深愛的葉之華另嫁他人,他再難受還是認了;他捨不得林奕,可為了孩子他認了;采薇要離婚,他再捨不得孩子,但為了避免拖累全家還是認了——大哥一直教他,男兒有淚不輕彈,大男人吃點兒苦沒什麼,所以強逆橫來,他都可以捨己為人地退讓,可那並不代表他不傷心不痛苦!
現在林奕生死未卜,再能幹的孩子也逃不過生命的無常,陳原突然發覺那孩子的脆弱,而自己心底對他極度捨不得!
無菌室陳原自然是不敢進的,可他隔著玻璃看著林奕,心裡卻捨不得離開——反正半夜無人,索性就在無菌室外的椅子上坐下,就這麼遙遙看著他。
自幼的孤離動盪讓陳原一直嚮往安穩的生活,禁忌之戀和不被親人社會承認的感情非他所願,可是在脆弱的生命面前,那些禁忌又算得什麼?如果能留住那孩子,他會用自己的一生珍惜他,照顧他,再不讓他受一點兒委屈。
陳原數日來奔波來去,坐在椅子上累極了仍是睡了過去;迷糊間忽然被人喝問:“你是什麼人?怎麼坐在這裡?”原來是值班護士半夜巡查發現了他。
陳原給護士訓了一頓,只能戀戀不捨地看了林奕一眼,被押回自己的病房躺下——他幾十個小時沒正經睡覺,這一覺直睡到大天亮護士查房才醒,他不放心林奕,又跑到無菌病室外看他,見到醫生便探問他的病情。
巡查的醫生看了他一眼,見他鬍子拉碴的,問道:“你是他什麼人?”陳原道:“我是他哥。”那醫生“哦”了一聲,問道:“您太太今天沒過來?”
陳原一呆,旋即想起黃丹是小奕的二嫂,自己說是他哥,必是醫生誤會了;要待否認,可要說自己是他愛人又怕驚世駭俗,遲疑間黃丹走了過來,招呼道:“張醫生。”那醫生向她點點頭,向二人道:“其實你弟弟恢復得不錯,沒必要住無菌病房了。”
黃丹忙道:“醫生,我弟弟的腳燒傷很重,還是多觀察一段時間,等徹底好了再說吧。”人家是有錢的大主顧,張醫生無奈,只能搖搖頭走了。
二人隔著玻璃看著林奕,他身上穿著病號服,趴在床上面朝裡,什麼都看不出來。陳原只能問黃丹:“他的傷,怎麼樣了?”黃丹道:“肩上背上一直到大腿腳上全都是傷,也不知打了多少。”
光木刑就要求至少十道一寸以上的傷口,陳原可以想見林奕受的罪,心裡比自己受傷還疼。黃丹見他鬍子拉碴、皺眉不語,剛才就有熟悉的護士告訴她這人半夜在無菌室外坐著,看著也不像無情無義的,黃丹到底心軟,便道:“這傻孩子就是一根筋——你到底拿他當什麼?”
陳原還未回答,他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陳原向她點頭致歉,接起來低聲說了幾句,突然臉色一亮,拿出手機對著自己——小琳達出現在螢幕上,一邊叫著“爹地”一邊地問他怎麼還不回來——原來早上陳原的電話她沒接到,放了學就纏著瓊斯除錯電腦好能看爸爸,可是瓊斯不過是個保姆,對著電腦折騰半天也沒調好,今天家庭教師又有事請假,好容易等到九點媽媽回到家,小琳達便直接逼媽媽用手機撥通了爸爸在國外的號碼。
黃丹在一邊看著,就見陳原的Iphone手機螢幕上顯出一張四五歲的漂亮小姑娘,陳原戴著耳機,也聽不見小姑娘嘰嘰喳喳說什麼,那可愛勁兒卻真是招人喜歡——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