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他去找主任理論,主任大嘴一張:〃年輕人就要鍛鍊鍛鍊。〃
老四問要鍛鍊多久?
〃要服從組織分配。〃 主任也不說時限地敷衍他。
〃那麼別人呢?為什麼別人不是這樣的分配?這樣的鍛鍊?〃老四很憤怒這樣的打官腔。
主任也立即變了臉:〃領導怎麼佈置工作還需要向你彙報嗎?如果不服從領導安排,你看哪能容你,你去哪好了。〃
黑家夫妻聽了也發愁,可是又沒有能力幫助兒子。薄弱的安慰,根本無作用。老四激動地說:〃就這樣不明不白被放到工人堆裡,別人還不以為我犯錯誤下放了。〃
〃要不,媽給你拿點錢,你明天買點東西,去你們主任家看看?〃
〃我不去。要我低聲下氣去求他,做夢!〃
〃那怎麼辦啊?〃
三人都默然,擔心兒子以後會被穿小鞋,也不捨得他受委屈。老四也想到明天還能怎麼辦呢,難道不去上班?
〃四哥,你調個工作吧。〃施言說話。
〃調?調哪裡?沒人怎麼調?你想太簡單了。〃老四嗤之以鼻。
〃調XXX廠吧。〃這是施言爸爸的企業,可是多少人都擠破腦袋要進去,送禮都找不到門路的單位:〃我可能沒辦法要你一步就到總廠機關來,或者在機關附屬科室,或者在分廠的機關,但是以後我們再慢慢一步步來,可以嗎?〃
〃你真可以調?〃不僅老四驚喜,黑家夫妻也是不敢置信的。知道施言家有權勢,可是施言肯給辦這樣的大事,還是令人難以相信,因為施言只是一個才畢業的高中生啊。
〃四哥,你先請一天假,我明天就可以給你訊息。〃
他們三人連聲的道謝,謝得施言都要招架不住,老四還親密地摟摟施言肩膀:〃真是好哥們,黑諾能有你這朋友,真是他的榮幸。施言,這事不管辦得成辦不成,四哥都記你的好。〃
施言其實不是百分百把握的,但是看這樣子,也想了無論如何也要老爸答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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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黑諾的屋子,一進去黑諾就拉住了施言的雙臂,沒有開燈借窗外光線,施言只看見黑諾那閃亮的眼在黑暗裡波光流動,他抓得很用力卻不自知。最後倆人同時開口:
〃你別也對我說謝,已經被他們圍困謝死了。〃
〃謝謝你!〃
黑諾沒有施言的玲瓏手腕,他沒有花哨言辭來討喜,有隻有真誠地感謝。雖然談話的後來都是圍繞著四哥在進行,施言問了四哥的一些情況,畢業的院校和專業,與黑諾的復課一點關係也沒有,可黑諾已經知道施言是付了什麼樣的代價在為自己爭取呢。算是有過工作經驗的黑諾已經懂得了一個好單位意味著什麼:高額獎金、豐富福利、優越工作環境、好物件的資本。
在過去的生命中,黑諾幾乎不懂笑、不懂哭。因為無論他多麼開心、多麼喜悅,不會有人和他分享,所以他連學業上也不是百分百的用心,因為他沒有要撥尖的慾望;而同樣面對難過、悲傷,也不會有誰在乎,所以他內斂、沈默。小時候大概還不會控制自己、渴望那些溫暖,希望有哥哥、或者弟弟們一樣的機會被父母摸摸頭、拍拍肩;希望可以和領居的小朋友一起遊戲,但是伴隨著成長,這些希望都是奢望,會給他帶來失望,以後他就再不會有這樣不現實的想法了。
其實在那個時代,因為沒有電視、沒有電腦,孩子們都是竄門玩的,在家得寵的孩子帶回來的朋友父母也歡迎熱情的,偶爾還會拿出點糖果招待,否則大概就是冷眼趕人。試問誰願意去一個不歡迎自己的家裡玩啊?所以在家不討喜的孩子一樣會被左鄰右舍的孩子歧視和排擠的,象黑諾的四哥、五哥就會有許多年齡相若的朋友。
其實或者有記憶開始,黑諾就知道了自己被別人厭棄,他只是從來都忽略這想法和感覺,他一直乖巧、聽話,希望改變別人的態度。在黑諾承認了別人對自己的討厭不會更改之後,他才掩藏自己,儘量要別人不注意到自己、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也形成萬事自己承擔、自己揹負,所以才會獨自忍受病痛折磨,只要可以熬過去,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