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大半節上來吧。大家新春快樂!
十一
瑞焱那邊,也沒有問出更深的東西來。人走了,一桌子頭面倒還是不顧瑞軒的意思,留在他房間裡。
瑞軒自己把頭面又一件一件撿起來,放回匣子裡。
他從前有陣子,迷過這些掐絲鏤金的東西,自己也做過不少。因此看得出來,這些頭面都是做得極精緻的。不說這用料,光手工就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東西。
瑞焱怕是原本買好,準備送給哪位相熟的戲子的吧——大約還是位關係十分親密的戲子。
可他,其實一點都不想看見這些東西。看見這些,便叫他想起秋玉華來……是了,還應承了瑞焱要帶他進宮聽戲呢。
瑞軒啪地把匣子重重合上。
他是個麵人兒,但也總有氣鬱的時候。前日瑞烈託付他時那點得意忘形的勁兒,這時候早就消失無蹤了。
弩箭上沒有頭緒,瑞焱又巴巴地來給他添堵。——就算是瑞軒這樣的性子,這時候也免不了起了一點埋怨瑞焱的心思。
但是一轉頭,他又想起父皇來。整個人的動作就都停下了。
涼夏傍晚。院子裡斑駁的影子。
他忽而覺得無比的頹喪,在椅子上跌坐下來,頭埋在胳膊上。腳下的地上,有一滴水濺開,但是很快就蒸乾不見了。
……
第四日,瑞軒整理儀容,到了瑞焱府上。
“五哥,你前幾日不是說要進宮聽戲?”
瑞焱正坐在院子裡看一隻青銅酒爵,聞言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瑞軒立在廊下,正裝打扮,表情認真。瑞焱笑了起來:“怎麼,難得見你這麼正經的樣子。”
瑞軒重複道:“五哥,你前幾日不是說要進宮聽戲?就今天吧。”
瑞焱眯著眼看了他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放下酒爵:“老么,你真是一股傻勁,說去就去。——就這麼著,你打算要如何去?”
瑞軒愣住了,不知何意。瑞焱便站起身,撣了撣下襬,嘆息著搖頭:“老么啊,不是我說你——那戲子既然已經被太后留在宮中了,你要聽戲必然是要太后首肯的。你覺得,就憑你在太后面前的那點子面子,夠讓太后準了你嗎?何況你我都已經成年,輕易是不得進出後宮的。你說說,你倒是要如何去進宮聽戲?”
瑞軒愣了半晌,辯道:“我,我上次便去向他學瞭如何上妝,這次本該是要接著去學……”
瑞焱一掌拍在他肩上,止住了他的話。接著頭也懶懶湊過來,半倚在他耳邊,輕聲道:“老么,你也太傻了。父皇喜歡你,你如何進出後宮都不妨事。我可進不去!……”
瑞軒驚得幾乎要跳起來,瑞焱卻已經退了開去,懶洋洋地笑著擺了擺手:“別放在心上!上次和你隨口一說。去得最好,去不得也沒什麼。”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擊掌道:“對了,正好昨日又得了一套頭面,精緻得很,總覺得該配個妙人才好。你既是打算進宮,便替我送給那個秋玉華吧,也算個未見面的禮。”
說完也不管瑞軒,蹭蹭蹭進屋取了一個匣子出來。和上次送給瑞軒的那個差不多大小,拉過瑞軒手來隨意塞進他懷裡:“一點小東西。”想想又叮囑道:“父皇平日最恨我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這東西你送就送了,不要叫旁人知道是我送的。記住了?”
瑞軒拿著匣子出府,上了馬車,這才想起來:不叫旁人知道是瑞焱送的,那要如何叫秋玉華知道是誰送的呢?瑞焱這招真是昏得很。
他開啟匣子,裡面是一套水鑽頭面,白淨透亮。他看了看,把匣子合上,眼睛瞥到旁邊相似的一個匣子上。
那是前幾日瑞焱給他的那套點翠頭面。今日本來,他也是打算將這套頭面送給秋玉華的。
瑞軒進宮的時辰,離下朝已經過了些時候——瑞焱說他隨便進出後宮不妨事,其實他又哪裡真傻到那種程度!像去找秋玉華這種事情,就算事情小不必面稟父皇,也是要透過徐德才轉一聲的。
挑這個時候,是估摸著父皇正在書房,又不用遇到下朝的大臣們。可他走到半途,卻看見了瑞晟與瑞烈。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側朝著他站著說些什麼。瑞軒卻不知怎麼心裡一虛,立刻就轉了個彎要從旁路繞開。
轉身的時候,他又忍不住,鬼使神差地往兩位皇兄那裡看了一眼。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兩人的側臉。瑞烈是在聽著,專注地側著頭,整個身子傾向瑞晟那邊。雖然沒有說話,嘴角卻是有笑意——他這麼笑起來真好看得緊!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