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許氏也沒見到了,被皇帝一怒之下給充了邊。
翁太醫開始小心翼翼地給楊麒兒做檢查,每一處都仔細看過,然後許氏說楊麒兒嘴裡也長了口瘍,吃東西喝東西都痛。
季衡便又把兒子翻過來小心翼翼抱好,皇帝就坐在他旁邊,輕輕捏了捏兒子的嘴,楊麒兒本來迷迷糊糊在睡覺,這時候也醒了,但是沒力氣睜眼。
翁太醫仔細看了,然後就跪下說,太子這病,看著像是熱毒,實則不是,所以用解熱毒的藥不成,甚至吃了那些藥,只會讓情況更重。
許氏和皇帝心裡便信了他的話,因楊麒兒本來沒有這般嚴重,只是嘴裡長了兩個口瘍,但是後來太醫院會診給開了解熱毒的方子,吃了之後不僅沒好,便更加重了。
然後翁太醫又說這也並不是諸如痘瘡一類的病,皆因這是由內而發,且並沒有任何傳染,最後他得出結論,“微臣看,太子殿下是中毒了。”
許氏深深皺了眉,皇帝面色黑沉,季衡也臉色好不到哪裡去,現在有兩個太醫說楊麒兒是中毒了。
皇帝沉著聲音問,“愛卿認為是什麼毒?”
翁太醫卻搖頭說現下並不能做出判斷。
皇帝怒火萬丈地道,“為何不能?”
季衡趕緊伸了一手抓住了皇帝的手,讓他不要發火。
翁太醫為難地道,毒有千千萬萬種,而太子殿下這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如何能夠做出判斷,請皇帝恕罪。
季衡便說,“方才有位孫太醫,也是先生這般推測。”
翁太醫便道,“可是那位孫柏。”
季衡還真不知他叫什麼,皇帝則道,“正是。”
翁太醫道,“微臣同他祖父曾討論過醫道,之後他入太醫院,微臣也見過他幾次,此子很有天分,不差。”
皇帝便讓人去傳孫柏前來。
經過翁太醫和孫柏的討論之後,兩人就定下了一個法子。
在不知這是什麼毒的情況下,用鹽水給太子殿下洗身,又不要再給太子殿下喝奶,只喂清粥,以針灸先引毒,要是不行,就只能查出這是什麼毒,用什麼辦法可解,才行了。
季衡雖然對醫道並不精通,但是聽他們這般說,也覺得是有道理的。
如此當天就給太子殿下洗身,翁太醫用了滅過菌的小巾帕沾了鹽水給太子殿下擦拭身上傷處,太子殿下痛得哭起來,季衡便親自抱著他哄,季衡聲音溫柔動聽,又輕輕哼著不知是什麼曲子,太子殿下雖然還是哭,但好歹不再亂掙動。
之後則是皇帝親自拿了滅菌過的棉籤沾了鹽水給兒子抹嘴巴里的口瘍,楊麒兒睜著眼睛,雖然還是痛,卻沒有哭了。
看翁太醫為楊麒兒施針時,季衡只覺得兒子太受罪,眼眶又溼了,許氏在他旁邊緊緊拽著他的手,一言不發。
季衡見他離京了不過一年多,母親就已經見老,不由得悲從中來,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為楊麒兒診治完畢,季衡便直接對翁太醫道,“勞煩先生再為皇上把脈吧。”
皇帝坐在旁邊盯著兒子,這時候不由看了他一眼,季衡對皇帝道,“皇上看著精神不濟,皇上乃是一國之君,關係甚重,不能不愛惜自己身體。”
皇帝便讓翁太醫給診了脈,皇帝一向身體好,再說現在年紀輕輕,即使這般憂愁兒子,除了瘦了點,其實身體沒什麼事,翁太醫說了之後便給開了一副平安方子,孫太醫前來斟酌後,也覺得翁太醫這個方子無懈可擊,如此,便定了這個方子。
季衡回來了,皇帝便突然覺得心境開闊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心急上火,之後也有了精神料理事情。
其一,便是派了禁衛軍將太醫院尚藥局包圍監控了起來,並派了幾位太醫前去徹查其中藥品;
其二,便是將所有照顧過楊麒兒的奶母宮人都抓了起來審問;
孫太醫是有好生之德的太醫,故而看皇帝這般行事,就在心裡不大好受,不過不敢表現出來。
許氏留在楊麒兒房裡照顧他,季衡本來想留下來陪兒子睡覺,但皇帝以有話要和他說,拒絕了他的這個提議,硬是拉著要陪自己抵足夜談。
但當晚季衡實在太累了,只是說了兩句話,就沉沉睡了過去,皇帝就著那一盞宮燈昏暗的光線盯著季衡的睡顏看,只見季衡的下巴都瘦得尖了,眉宇間帶著愁緒和疲憊。
這一天,之前都在忙亂,他都沒有好好看過他。
此時伸手輕輕撫摸季衡的眉宇,又親了親他的唇瓣,季衡其實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