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邊去,然後又診起右手脈來。
翁太醫實在是覺得季衡有這脈象十分之怪,以前他就發現了,但是怕說錯,所以從來不敢亂髮言,這次他沉吟得過久了,皇帝突然打斷了他的沉吟,“怎麼診這麼久。”
語帶不滿之意。
翁太醫被驚了一下,臉上神色也有些複雜之意,皇帝又問,“是怎麼了?”
翁太醫嘴唇動了動,似是不好回答,最後卻只是說,“當是暑熱之故,季大人只是中暑了,但是季大人身子弱,身體本就虛寒,卻不宜用降暑之藥,微臣為季大人刮痧就好了。”
季衡覺得這也最好,他不大想吃藥,最近也不知怎麼了,聞到藥味就覺得難受,舌頭沾上一點藥,就覺得藥刺激得他舌頭髮麻發痛,明明是以前喝慣了的也是如此,不知怎麼就對藥物和食物的敏感性都變高了,而且挑剔得很。
且還非常喜歡柑橘味的薰香,其他味道的薰香則是聞起來就總覺得頭暈。
季衡卻不好將這些症狀在此時說給翁太醫聽,因為皇帝在旁邊,他聽到了只會大驚小怪。
季衡挽起了衣裳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臂來,翁太醫診箱裡東西齊備,大約是最近中暑人多,故而備有刮痧板,拿出來後,又用布巾擦了,就開始為季衡刮痧,季衡一被刮到就覺得痛得難以忍受,好在是忍住了,但是眉頭卻狠狠皺了起來,翁太醫颳了一陣,卻未見出痧,他心裡更是詫異了,便換了另一隻手臂刮,季衡這次覺得更痛,即使咬著牙也痛得幾聲低吟,皇帝看到,就說,“好了,你力氣用太大。”
翁太醫只好停了下來,看季衡忍痛能力十分差,就只好算了,季衡痛了一會兒,倒覺得精神好了很多,便謝了翁太醫。
皇帝心思活,之前季衡說是中暑,他也就沒想其他,此時看翁太醫給季衡診脈,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皇帝心裡有了一個猜測,一向鎮定得心如被凍結一般的人,此時則是心臟咚咚咚狂跳跳起來,他沒有再在季衡面前惹他厭煩,翁太醫告退的時候,他也就走了。
出了集史閣,劉大人還等在那裡,但是皇帝行走如風,飛快地走了,他連一句話都沒搭上,只好去季衡所在的房間,這時候宋大人也回去了,宋大人目光閃爍,對季衡欲言又止,季衡只是勉強對他笑笑,也不做解釋。
而劉大人,季衡也只是對他有氣無力地笑笑罷了。
皇帝讓翁大人跟著自己,翁大人還在揣測季衡的身體之事,一路躬身垂頭,跟在皇帝的御輦旁邊,一路到了麒麟殿裡去。
皇帝一回去就直接進了內室,然後遣走了宮人,只留了翁太醫在跟前,皇帝直截了當道,“翁愛卿,你剛才為君卿診脈,實情如何,你說吧。”
翁太醫一驚,趕緊就跪下了,“微臣不敢誤判,實情正是中暑。”
皇帝冷哼一聲,道,“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想朕讓人拖你出去處斬嗎。”
翁太醫聽皇帝這話,覺得十分奇怪,因為皇帝這本該怒火萬丈的話,實則是說得軟綿綿的,像是還帶著一點喜意,翁太醫腦子裡轉過了很多念頭,最後是為自己的大膽設想驚得身體抖了幾抖,他隨即想到皇帝曾經向他問過的,以前的大同府那位女變成男兒身的例子,皇帝又問過的有些人亦男亦女,甚至還來葵水的事。
翁太醫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巨響,然後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地說道,“季大人那脈象,實則喜脈,大約兩月有餘了。”
他說完,都覺得自己心臟要停跳,要直接死過去。
但是皇帝的一聲歡呼將他給救了回來,皇帝心花怒放得甚至有些神經質,不斷念叨地說,“朕就知道,朕就知道會是如此,朕有孩子了,吶,朕……朕要有孩子了,朕要做父親了……朕就知道……哦,蒼天呀,朕感謝您的恩賜,朕的孩子……”
皇帝狂喜得像是在發瘋,翁太醫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偷偷看皇帝,只見皇帝面色緋紅,在房裡走來走去,眼睛亮得驚人,而且他發現皇帝和他一樣,手都有些顫抖。
翁太醫在一陣耳鳴之後,才理智回籠,心想徐妃所生的大皇子難道不是皇上的種嗎,皇上這話說得就像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一樣。難道真不是?
翁太醫正胡亂猜測,發瘋的皇帝因為瘋得太狠,直接撞上了一邊的柱子,把他痛得一聲叫,這下才冷靜下來了。
冷靜下來的他努力讓自己板下臉來,對翁太醫命令道,“你以後就照顧君卿的身體,朕重重有賞。”
169、第三十八章
皇帝因季